妈的!他怎么都不敢相信,有人居然会为了那种毫无诚意的返现活动,放弃用户体验感更佳的星光付?
他自牙缝里迸出声闷哼:“没品位!”
秦悦:“……”用个支付软件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?
作者有话要说:
本文又名《关老板每天都在生气》,噗哈哈哈哈!
第9章 光亮
拿了电脑,秦悦没有马上回家。他来到原先居住过的,金融街西翼的光明二村。仅能过一人的窄巷尽头坐落了一户砖瓦平房。门大敞开,显然知道将有客来。
屋主正坐在正厅抽旱烟,他的右手边放着根拐杖。他想事情出了神,听到脚步声进来,才慌忙扶着桌子站起来。
关云横看了一眼,立刻想起这人在前几天的集市上见过,是叫什么来着?
“耿叔叔。”秦悦喊道。
屋主搁下烟枪,露出一个笑容:“欸,小秦你快过来坐。”
他一瘸一拐往厨房方向走:“我去给你倒水。”
秦悦连忙拉住他:“不用,耿叔,咱们谁跟谁啊。别客气!先头住这个村的时候我也没少受您照顾啊。何况我刚吃了大餐,这会儿撑得想吐。”
关云横:“……”什么时候路边的鸡蛋卷饼也成了大餐了?他默默对天翻了个白眼。
看不出这小子说谎一套一套的,脸不红心不跳。偏偏还有一张无比真诚、绝对不会诓人的脸。
耿叔立刻信了:“那就好。年轻人,又还没结婚,别过得那么节俭。”
秦悦忙不迭点头:“嗯,我听耿叔的。对了,耿叔,哪些灯泡需要换啊?”
耿叔指着桌上的纸方盒:“就是这个正厅,还有我的房间,厨房,卫生间也不太中用。虎子的房间因为住的少,还能用。”
说完,他叹了口说道:“小秦,每回都麻烦你。主要我这腿不中用,虎子马上高考了,树德中学周末都不让回家。哎哟,真不好意思。”
秦悦回答: “您这话说得过了啊。我要生气啰。”
他把屋外靠墙放置的简易木梯拿进来,利索地爬上去,边换边说道:“耿叔,您又跟我客气了吧?哪能一屋子都全坏了啊。下回一处不能用了就联系我。千万别拖。您眼睛不好,腿脚也不便,一个人住要是摔了怎么办?”
耿叔的脸庞微红,嗫嚅道:“次次麻烦你,我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他幼年就随父母背井离乡,身强力壮的时候在南边打工,后来在工地上摔了腿无奈返乡。因为不善言辞,时间又间隔太久,跟村里人也没多少交情。儿子媳妇儿都在临海打拼,孙儿常年住校,平时家里只有他跟几只老母鸡。
灯泡坏了、水管坏了,保险丝出问题了,人工贵,他没有收入,花的都是儿子媳妇的钱血汗钱,想着虎子今后还要读书买房娶媳妇儿,舍不得。找乡邻吧,一次两次还好,次数多了谁有这个闲工夫?
可是……秦悦这小伙子不一样。他耐心好,不光帮忙还时时主动问起。哪怕搬家还记着他。耿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,临走时硬塞给他一篮子鸡蛋。秦悦要推辞,他拉下脸:“必须拿着,不然下回我再不敢叫你帮忙了。”
对方都这么说了,秦悦只得收下。回程时,他哼着小曲,一副心情甚佳的模样。
小小一篮子鸡蛋,拢共就十几个,上面还沾着鸡毛鸡粪。关云横略嫌弃地看了一眼:“就这点东西,你就高兴成这样?”
“不是因为东西,是因为有帮到人。”
“……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?”星光的慈善基金会帮助的人数不胜数,但这样的企业行为是为了合理的规避税收。他看不出来帮助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?
秦悦摇摇头:“关先生,善意……哪怕是再微小都令人觉得愉快啊。不管是受方还是施予者。”
他的目光变得动情而柔软:“你大概不知道善意有多重要。”
“是吗?”还真不知道。
秦悦走的是耿叔指点的一条近路。三岔口将原有的旧村道连通。一边通往他现在居住的城中村白土一村,剩下的两条,一条通往金融街,一条可以返回光明二村。
虽然曾经住过一年多,但这条路他还是头一回走。金融街就像头巨兽气势汹汹地挤压着城中村的生存空间。这里已经没有了可供耕种的大片土地,修造的住宅也越来越像城市的风貌靠拢。
横在两村之间的是村委会牵头筹建的智多星幼儿园,名字是土了点儿,但条件设施不错,学费低廉,没有别的附加费用,因而成了附近几个城中村孩子读书的首选。
休息日不上学,装点了花花绿绿卡通人物的大门紧闭着,上面还挂了把横锁。一个小小的身影抱膝坐在门廊下,手里捧着玻璃罐望过来。
幼童穿的是生前的衣服,海魂衫外围着围兜,右下角用绿色丝线绣了株小小的禾苗,旁边有他的名字——齐小禾。生前,这孩子一定被很好的疼爱过。
他看到了秦悦,然后举高那个罐子:“帮帮我。”
关云横四下张望,幸好今天这条三岔路上什么人烟稀少,否则看到只罐子飘浮在半空中,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。
“齐小禾。你想让我怎么帮你?”秦悦蹲下身,平视孩子的眼睛。他的胸口破了个窟窿,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穿透心脏致死的。
“我在等我妈妈。可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来接我呢?小禾最近很乖,这个礼拜还得了两朵小红花呢。奇怪,为什么没人跟小禾玩儿呢?”
又是一个忘记自己死亡的魂魄,这么小的年纪也不会懂死亡的意义。魂魄移动实物,如蚍蜉撼树,这样弱小的魂魄怎么移动得了罐子?好强的执念。
秦悦又问:“你想我怎么帮你?”
“罐子,把罐子送给我妈妈。然后你跟她说,小禾很乖,能不能接我回家?”
“好。”
离开后,关云横问道:“他为什么知道你能看到他?”
“爷爷说过。我们这样的人之于魂魄就像是黑暗中光亮。不用开口,一看便知。”
关云横用力看了看:“没看出什么不同啊?”
“那是因为你是生魂的关系。”
“……行吧。”
关云横又问: “那罐子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“找个合适的时间送给孩子妈妈。”
听罢,他冷哼一声:“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?”
“第一您还活着,第二您是名人。”
“哈,歪理!”不过腿长在人家身上,他又没法拿刀逼着他去。啧,想想真是生气!
回到小公寓,相柳从沙发上懒洋洋探出半枚脑袋,尾巴甩了几下。
它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秦悦的背包上:“你捡什么东西回来了?一股子死人味儿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秦悦没料到他如此敏锐,下意识护住背包。
“没什么?秦悦,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,别多管闲事!”相柳跳上扶手,很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知道的,相柳,我知道。我跟你约好的,活人的事情不强求。可这是死人的……”
“这是遗传还是咋的?”相柳嘀咕道:“我反正提醒过你!如果是为了赚钱也就罢了。你要是喜欢做慈善,给自己惹祸上身的话,如今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救你了。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。仔细听朱冥都还有些漏风呢。”
话音刚落,屋里居然响起短暂的琴箫声,关云横隐隐觉得这是在跟橘猫唱反调。
相柳白眼一翻:“行吧行吧。你们就惯着他吧!哼哼。你以为你是阿拉丁神灯啊,专门实现别人的愿望?早晚跟秦益一样折在里面!”
胖乎乎的身躯朝沙发角落挪动:“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!我要绝食!!”
关云横:“……”
秦悦:“……”都几千岁了,别搞这种幼儿园水准的事情行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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