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微微偏头,无悲无喜地望着秦悦。
“你是迦叶,幻剑迦叶!”
话音刚落,男人的身体就像被风吹散的云朵,转瞬与四周旋转漂浮的封天印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原本站立的位置,立着一方刃如秋霜,锋利无比的宝剑。
“开始吧。”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,十分的傲慢。
秦悦伸出手,握住剑柄。剑柄出突然长出藤蔓一样的透明物体。它蜿蜒向上,扣住秦悦的手腕。如有生命般的继续生长,绕在手腕上两三圈,最后归于无形。
“暂时许你用我。”
“……”这么傲娇的灵器还是头一回见到!
作者有话要说:
谢谢订阅。寂寞地写着,大家都不说话。我是住在喜马拉雅山顶么?好凉……
第133章 闹剧(一)
卢师傅抽完半包烟, 吃过方便面,开了点空调,抱着小毛毯在驾驶座上打盹儿。他睡得挺沉,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拍玻璃的声音吵醒。
他迷迷瞪瞪睁大眼睛, 刷地坐直了身子,打开车锁:“你们出来了?快上来坐!”
等坐定了,年轻些的客人歉然说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,比预计的时间更久。”
卢师傅扇扇手掌, 不以为然地笑道:“嗨,你们这算什么?今年七八月我拉了两老外到南岭北麓那边,结果人进去以后就迷了路, 他们在里面困了一天一夜, 我也在外面蹲等了一天一夜, 直到救援把人拉出来。”
说完, 他见青年没有别的指示便问道:“那咱们现在是直接回省城机场?”
“对。”
他多嘴问了一句:“你们进去这么久, 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吗?”
年轻的客人拍拍背包:“我带了干粮和水。”
毕竟先前收了一条烟, 两桶面才值多少钱啊。卢师傅热情地贡献出自己的存货:“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方便面和热水, 就是口味没得选。要是不嫌弃, 你们可以先垫垫!”
青年眼睛一亮,双手接过。笑逐颜开道:“真是太好了, 谢谢您!”
一回头,卢师傅发现两位客人的裤腿上沾了草屑与灰尘。而青年的那只背包里还插了根被衣物包裹好的条状物, 明显是从里面新带出来的。
会是什么东西呢?他的目光不禁在那样东西上多停留了几秒。但像他这样常年在外跑车的人, 很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。
当那位稍年长些的客人皱眉朝他望过来时, 卢师傅已经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:“你们吃完了我们就赶路!”
跑趟车而已, 他可没想过给自己找麻烦!
*** *** ***
从黑溪村辗转回到帝都, 下飞机的时候秦悦瞬间感到一阵难耐的疲惫感往上涌。
来接他们的还是关鹏几个。坐上车, 他抱着背包竟觉得有那么几分钟是完全恍惚的。周遭的说话声听到耳朵里就像嘤嘤嗡嗡、没有意义的噪音字节。
呆坐了许久,有人用力拍拍他的肩膀,喊了几声他的名字。卡顿了半分钟,秦悦抬起头,视线与关云横的撞在一起。
那层包裹他,隔绝外界干扰的透明膜被刺破,他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灌进来,说道:“到家了。”
家?他透过玻璃才发现外间有明晃晃的顶灯,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小区停车场的位置上停稳了。从机场回来路上近两个小时的时间,他模模糊糊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“好。我马上下来。”其实回来的路上,他们和包车师傅在途中小县城的宾馆里休息过一晚。但躺在床上闭眼全是噩梦,夜半惊醒后,却连梦的什么都忘记了,睁眼到天亮。大概是由于疲劳超过阈值,之后赶路就更休息不好了。
秦悦垂着沉甸甸的脑袋,跨步下车的时候冷不防一个踉跄。如果不是前面有关云横挡着,他一准摔个五体投地。
“对不起!”
“你给我小心一点!”男人扭过头,满脸不悦地说道,一只手却架住他的胳膊一直没有松开。
“谢谢。”秦悦不禁嘴角微弯,这样乖乖被带了一路。
他没能注意到的是,关鹏等人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,见到这一幕后露出个古怪的笑容,但很快又被关云横的瞪视逼了回去。
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公寓门口。关鹏低声跟关云横简单交谈了几句,又和秦悦打过招呼之后,带着手下们离开了。
秦悦嘀咕道:“每回都要麻烦他们,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!”关云横横了他一眼,语气很凶,动作却很轻。
他把秦悦扶到沙发上坐好,盯着他眼底的青影看了一会儿,抱住手臂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去休息!”
秦悦侧过脸,看向外面白晃晃的光线,捂着额头倒在沙发背靠上:“我睡不着。现在睡了,晚上又怎么办?”
关云横哼了一声,倒没有再说什么。他转过背打开猫箱把相柳放了出来。
橘猫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,一看到秦悦背包里的剑。它背上的毛从内向外炸开,就像一枚被水泡过的胖大海。它抽抽胡须,故意挑衅般地说道:“我就说嘛,这一路上老是闻到一股令人讨厌的味道。呵……真是好久不见,原来你没像传闻中那样被融掉嘛!”
一听它说话的语气,秦悦就开始脑仁疼。他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说:“原来你们认识啊。”
“少和稀泥!当年如果不是他,我根本不会被你们肖家奴役这么久!”那模样与其说是旧相识,不如说更像想弄死对方,但又能力不足的死敌。
“……”既然都是“当年”了,火药味至于这么重么?秦悦耸耸肩,不说话了。
如萤火虫般的光点从包裹剑身的衣服里渗透出来,那件衣服随即软塌塌地滑落回背包里。光点们飞到几步外,汇聚出古装男人的模样。
他负手而立,歪过头冲红色玉箫的方向点了点头,再面无表情地盯着相柳说道:“相柳氏的封雷,好久不见。”
橘猫挥舞爪子,哇哇大叫道:“不准叫我的真名!还有……你干嘛非变成这副模样?!看了就觉得讨厌!”
剑灵淡淡扫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道:“闭嘴。”
橘猫团起身子,用臀部对着他说道:“本来就是!你们灵器真是奇怪,总是怀念些死人!”
“当年蹲在阿离墓前哭了一天的可不是我。”
“我那是在为我自己哭!”
“是不是你心里清楚。”
“懒得跟你说!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!”
“……”
在这样剑拔弩张又带了点滑稽的大型认亲现场,秦悦的想法只有:“不愧是开宗祖师爷做出来的东西,连显出的灵体都比一般的灵器清晰。对吧,朱冥?”
说话间,玉箫已经离开了墙面,自主飞到迦叶剑灵身边,绕着他转了几圈,颇有几分欢欣鼓舞的模样。
尽管不够清晰,但关云横还是能看到人形轮廓的白烟正对着剑灵埋首行礼。剑灵微微颔首,眼睛里隐隐现出笑意:“当真好久不见了,朱冥。”
相柳用肉垫挠了一下鼻子,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一个激灵大声说道:“等等!所以你之前一直在黑溪村?!那为什么之前我跟朱冥去的时候,完全没有感受到你的一丝气息?”
剑灵神色自若,回答道:“我一直被封印在宗祠的地下,从二十三年前开始一直作为驱散法阵的阵眼存在。没有‘钥匙’,封印不破,你们当然感觉不到我。”
二十三年前……匣子……钥匙……
秦悦抬起眼,神色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。许多问题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复推敲过,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解释——
他轻轻说道:“那枚作为钥匙的封天印是被人故意安排在陶家慈善拍卖会上面的。”
其目的大概是为了让他拿走保存在黑溪村里的锦帛,也是为了将迦叶剑送到他的手里。可这样的事,爷爷没有留下过只言片语,曹卓没有提过应该是不知道的,还有谁会是知情者呢?余下的肖家人吗?不可能!如果真有知情者,他们又怎么会迁离村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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