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不过说乡下都有些抬举了。那是个距离省会城市特别远的村落,我离开的前一年才通了自来水和电。”至于现在是什么光景就不清楚了。但按供奉在祠堂的法印都流落在外,估计应该是发生过变故。
“那个村落叫什么名字?”
“黑溪村。”
“黑溪村吗……”男人在舌尖上咀嚼着这个名字,突然说道:“我也要去!”
“啊?”还真是猝不及防的要求啊。
他根本没拿定主意啊,大佬!
作者有话要说:
谢谢订阅。重感冒实在不舒服,比较短小。
第127章 封天印(四)
一个小时后, 就在前一晚陶乐竹逃离帝都的小型机场。一脸懵逼的秦悦站在舷梯下面,将猫笼里的相柳托付给同样懵逼的关鹏及几个手下。
“真是抱歉,之前不知道您居然有宠物毛发过敏症。”秦悦满脸愧疚地望着关鹏, 顺便白了“罪魁祸首”一眼——
先前为了安抚情绪化的关云横, 他随口说了句:“多大点事儿!同一个地球,去任何地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。”
关云横当即眼睛一亮,一脸“你说得很有道理”,看得他头皮发麻, 当时心里头就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。
果然,不过几个电话的功夫,关老板就整出现在这样的幺蛾子。秦悦骑虎难下, 只能期期艾艾地答应, 恨不能穿回去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。
关鹏用手帕掩住鼻子和嘴, 忧心忡忡问道:“秦先生,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?怎么突然想起大晚上要去衡阳?还只有你们两个人!”
秦悦内心翻了个白眼, 拒绝背锅:“你问他。”
“大哥?”
关云横只得利用众人对他的惯性敬畏说道:“你们别管!看好公司和爷爷!”
“如果他老人家问起来……”
“就说我突然有事出差了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!”关云横用力按住关鹏的肩膀:“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这些人。最近有的人安稳日子过久了, 开始起了别样的心思。你们在公司帮我盯着点, 我也放心!要是连你们也跟着去了, 我不是两眼一抹黑吗?”
这话正中靶心,关鹏被说服了。但他犹不死心的试图劝说关云横带几个保镖, 可惜被一口回绝,最后只能满脸忧虑地望着他们进到客舱。
“到底有什么事谁都不带, 偏偏带秦先生的?”尤其这秦先生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, 要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该如何是好?
关鹏摇头晃脑, 甩开脑子里那些奇怪的画面, 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感叹道:“难道这就是真爱?”
机舱内的秦悦连打了三个喷嚏, 用毛毯把自己裹得更紧些。出门在外, 可千万不能感冒!
这架私人飞机,无论是空间、内饰还有与之相关配套的服务都不是普通富豪能够消受的东西。这样的奢侈与秦悦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扯不上,可他偏偏就坐在里面,手里甚至捏着一杯香槟。空乘们躲在隔间里,偶尔通过门帘的缝隙看进来。
当然关注点没在秦悦身上,而是另有其人。那位“有钱任性”的正主儿,此时坐在他斜上方的座位上,手掌包裹铜印,若有所思地透过舷窗远眺。
明亮温暖的机舱衬得窗外的夜色更显沉闷,下方厚厚的云层看上去仿佛静止不动的灰色铅块,一点都不像站在陆地上看到的那样轻盈与遥不可及。
秦悦盯着男人晦暗不明的侧面看了好一会儿,终于忍不住地说道:“从衡阳到距离黑溪村最近的县城还要坐七个多小时的车。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准备两天一夜。县城的住宿条件可比这里差不多了。你还是趁现在好好养精蓄锐吧。”
关云横转过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我……还以为你已经睡了。”
“怎么会——我坐交通工具一向不太能够入睡。更何况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情。脑子里一直在想有什么在前面等着我呢。”秦悦拍拍身侧的空档,示意他如果睡不着就过来聊几句。
关云横从善如流地走过去,把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封天印塞给秦悦:“我只是在试,还会不会在做梦?”
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
秦悦把印章放回随身背包里:“消息已经带到。它不会再浪费灵力做无谓的事情。”
“是吗?也就是说我再也没有机会当面追问了。”关云横喃喃说道。
他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,定定看着秦悦说道:“你的眼睛几乎跟她一模一样。”
秦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笑道:“同时见过我跟她的人都这么说,爷爷也这么说。他是秦家上一辈的养子,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,但较真起来我也该叫他一声堂爷爷。”
他轻声说道:“其实,他们走时我只有几个月大。要不是因为有照片,我根本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儿,只记得那股子铁锈一样的血腥味。这封天印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要是真没什么别的用途,果然还是去妖市熔掉打成书签比较实用!”
背包的一角微乎其微地动了动,他拍拍那个位置:“放心!我会亲自设计花纹图样,把你改造得好看一点的。”
知道他是故意在逗乐,男人冷硬的眉眼逐渐软化:“想必你肯定也猜到了,封天印最开始化形出来的是什么人?”
“当然。”就像关云横能问出那个问题,他自然也能猜到这样简单的答案。
关云横问道:“你应该听说过我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?”
“这对星光员工而言是常识。”
男人长出了口气,垂眸说道:“这消息对也不对。我们全家的确遭遇了车祸。可当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,车里只有司机和父亲两个人。我是在靠近道路的小树丛里获救的,而母亲的行踪一直成谜。司机因为剧烈的冲撞当场死亡,父亲送医后在ICU挣扎了一个月没挺过去,而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。后来警方高度怀疑这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,曾经介入调查,但最也没有定论。”
“所以你怀疑……你母亲还活着?”
关云横缓缓地点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他们发现我的时候,我浑身都是血,可后来才发现这些血大多数都是我父母的。车的内外把手沾有我母亲的血,但血迹从下车伊始中断。那样的出血量,她又能去哪儿呢?”
他用轻飘飘的口吻继续说道:“当然还有另一件奇怪的事情。就是路面有很深的刹车痕。当然因为是林区,调查人员推断可以是遭遇了夜行动物,紧急刹车导致的意外。但是关于我母亲的生死一直没有盖棺定论。”
难怪之前关云横会显得那么激动。秦悦说道:“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你说这件事。”能把这件事隐瞒二十多年,关家在帝都的势力真不是盖的。
“因为我和爷爷早就已经放弃了。如果连关家都查不出她在哪儿……”关云横说到这里住了嘴。
那其他人更不可能查清她的下落了……
秦悦想了想,说道:“我这么说,你可能会很失望。但是灵的记忆力与人不同。就算记忆力再好的人,一生接触的成千上万人当中,能记住名字和长相的不过数百人。可是对于灵这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。法印被送到黑溪村是二十三年前,车祸是在二十六年前,兴许他们曾经在哪里有过交集,一次擦肩而过,一次碰触都有可能。大概这只是一个惊人的巧合。”
说完,心底就一个声音盖过了他的思绪:难道你真的认为这是巧合吗?即便是灵,记忆也分有意义与无意义。而有意义的化形往往比无意义的更显深刻。法印化形为关云横的母亲,难道不就是侧面证明了两者之间存在不足为人道的关联吗?且这封天印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了!
他不禁话锋一转:“具体会怎样,我也说不好。去了再说。”
关云横叹道:“是啊,去了才知道。”
两个多小时的飞机落地,从省会包车去往距离黑溪村最近的县城,再马不停蹄地直接从去往黑溪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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