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道:“你跟原主约定了什么?”
“照顾他卧病在床的奶奶。”狰回答:“其实那个女人就快死了。”它无法理解那个人类的想法,不过它当时实在太饿了,那抹新鲜的魂魄过于鲜美。
秦悦点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你稍等。我只有找找看,有没有修补残躯的方法。”
“好。要快。那个女人半夜会醒。”
关云横瞪大眼:“喂——你不是吧?这你都要帮?!”
相柳直接从屋里冲出来,自低向高仰望:“复议!你是修东西上瘾了是吧?身体烂了就烂了。回你的既翼山去吧!”
狰:“??”它疑惑地望着猫跟魂魄,虽然不明白为什么,但应该是反对的意思。它只得无措地看向秦悦。
秦悦正打开客厅内的小木柜,从里面掏出数十本泛黄的旧书,警告张口要咬的橘猫:“相柳,不准挑事儿!”
他刷刷刷快速浏览,把不用地抛到一边,嘟囔道:“不是这本,不是这本,也不是这本……”
相柳闭上嘴,收起比一般家猫锋利密实得多的牙齿,高贵冷艳道:“哼!”
关云横:“……”喂喂,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“临时抱佛脚”?
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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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礼物(一)
随秦悦走下来,关云横问:“今天是通告还是生意?”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,只是现在跟这小子捆绑,有些话该问还是得问清楚。
好比前天,秦悦去除百目蛛。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,直面五六人高的巨大蜘蛛。关云横头一回发现自己是有密集恐惧症的。
“超度业务,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。只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绕道去一个地方。”
“行吧。”只要不是降妖除魔就行,只要一想起百目蛛的脑髓液飞溅过他的魂魄,关云横就感到一阵恶心。每回当他以为自己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之后,秦悦总能带来新挑战。
没走几步,秦悦同个染红头发的社会青年擦肩而过。他下意识的侧身往旁边让了让,青年倒退回来,挡住他的去路。
红毛上上下下打量他,眼神令人很不舒服:“欸……等等。你是卫家搬来的新租客?长得还挺不错啊。”
关云横“啧”了一声,听秦悦语调平缓地回答:“对。你是杨劲?”
好些时候,他都觉得这小子的脾气好得过分了。这近两个月,关云横遇到的奇葩比之前三十年更多。可不管多么奇葩、无理取闹的客户,秦悦都能够保持心态平和,带着丝纵容的微笑。啧,他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?客户也就算了,这种一看就是流氓的路人有什么好搭理的?
杨劲毫无分寸感的欺身上前,更来劲儿了:“你认识我?”
“之前听赵阿姨提过你。刚搬来的时候也远远见过……”见过他纠集一群小流氓用西瓜刀乱战,他还报了警。
杨劲突然阴阳怪气道:“那姓赵的死了快两个月了吧。”
关云横不禁皱了皱眉,而秦悦仿佛没听见这种毫无尊重的语气,不卑不亢说道:“赵阿姨去世差不多两个月了。”
红毛捏了下巴,涎着脸笑道:“不过……她女儿长得还挺好看的,身材很好。前面……”他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:“有料。可惜自诩名牌大学生,假清高!”
关云横:“……”猥琐男他不是没见过,但这么low的实在是少数。
杨劲见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,认定秦悦是装样子的假道学。用手肘碰碰他:“不过良家女就是玩儿不开。兄弟,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?喜欢什么样的妞儿?喜欢唱K吗?我跟兄弟几个合伙开了家KTV。里面的装潢、妹子还有酒很不错哦。有没有兴趣哥哥抽时间带你逛逛。如果单独去,报我的名字能打九五折。另外,里面还有那种东西……”
秦悦:“……”偏过头,假装听不懂。杨劲说的那家KTV他记得,门口是暧昧的粉紫色灯牌,外面还站着穿着清凉的酒家女揽客。
“你懂的,就是那种一点点就能让你升天的东西。”杨劲神秘兮兮推销道。
“哦。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杨劲看对方就是不上道,也有点儿无趣。他摸摸口袋,里面的钱昨晚已经赌光了:“兄弟,有烟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有钱吗?”
秦悦在裤包里掏了很久,默默递给他十块钱:“只带了十块。”
杨劲撇撇嘴,最后还是拿了。他用手指夹着那张纸币,挥了挥手:“行吧,兄弟,谢啦。明天还给你。”
迎着红毛的背影,不远处站着几个青年。其中,有个瘦高的黑发身影。宽大的,根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穿着的外衫下,隐隐透出白色的校服。
十五六岁的少年无论如何都不像会跟杨劲这种货色混在一起的类型。他紧紧抿住唇,被那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嘻嘻哈哈、勾肩搭背地带走。
少年看了秦悦一眼,用一顶鸭舌帽压在头顶,在一片喧哗吵闹声中显得很安静。
这群莫名其妙的人消失在路口,关云横嗤笑道:“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?”
“这个人有些奇怪。关先生能看见吗?他周身上下充斥着恶意。”
这么一说,红毛周围是浮着层灰蒙蒙的东西,他以为那是人渣的气息:“能,一点点。”
秦悦笑道:“关先生,你真是我遇到过最神奇的人了。”
乍听有些得意,可关云横心想,这话不是拐弯抹角表达他其实有点奇怪吗?瞬间又有点不高兴。
秦悦觉得这位实在太难沟通,一秒前还风和日丽,一秒后立刻乌云密布。关云横不说话,他也懒得说话,两人搭乘地铁,闷了一路。
他绕道去了一处公寓,将之前从齐小禾处得来的玻璃罐放在公寓门口。
“干嘛?”
“这里是之前那孩子母亲的居所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哦,妖市上那个影子告诉你的。”关云横自问自答。
“你干嘛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?”没等秦悦说话,他就忍不住吐槽起来。
之后,秦悦来到西郊的一处别墅区。要进去时,关云横站着没动。
“关先生?”
“这里距离我的住所很近。就隔了两个街区。”
秦悦想了想,真诚道:“关先生你真有钱。”这周围一带是大片的别墅区,只是修建时间早晚而已。
“哼,那是。”
委托人姓原,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人。他坐在轮椅上,双眸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。他的足边窝着一只拉布拉多,正温柔地舔着他的指尖。男人不为所动,拿起红茶杯喝了一口:“你就是天师?”
这只狗应该有很大年纪了。它的皮毛已经丧失了光泽,皮肤松弛。下巴与肩颈后背的毛色发白。它走到秦悦跟前坐定,发出短促地叫声。
“这狗已经死了?”
秦悦伸手摸摸拉布拉多的头顶,微笑起来:“是的。”
男人看他的动作,咳嗽了几声:“道格。我的狗。你能看见它?”
“是的。他就站在我面前。”
男人的妻子不赞成地看过来,摆明不相信秦悦真的能看见:“你能大致形容一下它的样子吗?”
“是一只拉布拉多犬吧。很漂亮的狗。脖子上戴着蓝色项圈,下面坠着全家福照片跟名牌。啊,这是你们的女儿吗?看样子像在读初中。”
女人错愕地顿住,站了起来:“对。那是旧照片了。
“他尾巴尖是黑色的,右边腹部有一块没有毛。”秦悦仔细端详:“道格是寿终正寝吧?”
“对。它看起来怎么样?还好吗?”男人激动得红了眼圈。他用手撑住扶手,猛地想站起来,却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又重重摔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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