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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瀛洲(三)
秦悦等人没有理睬那位贩卖鲛纱的商贩, 而是穿过宽敞的主街一直朝前走。两侧的摊贩热情洋溢地挥动着手,不住地招揽着他们。
“几位公子,上好的胭脂水粉, 都是工匠们手工磨制的, 给心爱的姑娘买一盒吧。”
“看一看,瞧一瞧,最时新的宫纱簪子,九洲皇城中妃嫔才戴的玩意儿咯!”
韦知翔忍不住伸手摸摸商贩递过来的簪子, 愕然道:“悦哥,是真家伙。这城到底怎么回事?”
就像西方童话故事中被施加了魔咒的城堡,这座城丝毫不受外界时间流逝的影响。所有的一切都尘封为了石头, 直到有新的闯入者大驾光临, 才会重获生机。
可如果观察得更仔细些, 就会发现城中的亭台楼阁已经逐渐朽坏, 那些被困在城内的人的笑容一点都不真挚, 就像被操控的牵线木偶, 按预设的扮演他们原先的角色。
徐泽搓搓手, 说道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, 这城池虽然很热闹,但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”
韦知翔和乐廷附和了两声, 三人一致看向秦悦,“悦哥, 我们该不会被困死在里面吧?”
“倒也不会。这个城市应该是受了瀛洲岛上一种名为‘回溯’阵法的影响。”
“回溯?追溯到过去的意思吗?”
“是的。浮丘手札中曾经记载着一个小故事。瀛洲岛曾经发生过一场动乱, 修仙宗门一般称其为瀛洲之战。”
“这上面曾经发生过争端?”韦知翔击掌说道:“原来我们下车时看到的那些幻影是这么回事!那些被困死在瀛洲的怨灵不属于现实世界的, 而是因为满月井封印不牢固偶尔折射到外面的倒影!”
“对。我刚想解释呢, 你就说出来了。”秦悦含笑点头, “瀛洲作为当时得天独厚的一块宝地和浮丘一样也滋生了修仙的宗门。当时的宗主名叫叶蔚然。他道法纯正, 修为极高,几乎与浮丘三君前的上一代的家主齐名。”
“可惜因为道侣骤然离世,他承受不住打击,终日颓废饮酒,醉得不省人事。当时各宗门都有派使者前去慰问,所有人以为过些日子,他就能重新振作,将瀛洲发扬光大。”
徐泽听得津津有味,点评道:“一般这么以为总会有事,电视和小说都是这么演的。没有剧情冲突就不叫故事了。”
秦悦冲他点点头,接着说道:“又过了几年,瀛洲陆续有门生弟子叛逃。出来的人都说叶蔚然已经彻底疯了!因为他开始捉岸上活人的血和魂魄修炼邪门功法,一心一意要复活他的道侣。为了预防其他宗门阻止他,他还造出了一座城……”
说到这里,其余人抬头望着他们身处的这座巍峨庞大的城池,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“难道就是这座城?”
“那后来呢?”
“其他门派宗门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。据说,由于没有找到合适的阵引,他所造出的空间只维持了几天功夫,后来他抱着再一次死去的道侣的尸体葬身东海,没有人再见过他。现在看来,记载这件事的人和我都犯了同一个错误。我们都以为维持了几天功夫是指整座城池都泯灭的意思,原来竟是现在这副模样。”
他感叹的环视了一圈,“这些人的躯体和魂魄都被困在了里面。时间越久,外面的记忆就越模糊,最后成为被残余阵法操控的木偶。”
“真是够可怕的。难怪现代人都说爱情使人疯狂。那我们呢?”
“如果一直呆在这里,当然也会丧失记忆。无论人或者妖都一样。”
徐泽无语地望着他:“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,不是应该马上想办法出去吗?”
秦悦回答了一句“不急”,他指着距离最近,已经开始变得迟缓的一位老太太说道:“你们看,虽然因为我们的到来被短暂的激活,但毕竟年代久远,叶蔚然留下的灵力流逝了,威力当然不比从前了。何况记载这件事的人曾经说过只要朝着生门走,一定能出去的。”
听到有出去的办法,韦知翔精神一振,催促道:“悦哥,不管怎么说,咱们还是尽快吧。一来关老板没有下落,二来我呆在这里始终心里有些发毛,总觉得有事情发生。”
徐泽愁眉苦脸道:“欸,打住。我可不想再遇见什么怪事了!今天晚上把我一年的份额都已经用光了!我现在就想坐回茶园的茶室里,喝点清茶压压惊。”
秦悦无奈地笑了笑,“跟我来。”
道路的尽头有一扇突兀的门,外在装饰物与他们进来时相差不多,但规模明显小了几个号。
不等秦悦说话,徐泽已经急忙推开那扇门。他走了进去,就像被某只隐匿暗处食人的怪兽吞噬,转瞬便不见了踪影。
“徐先生?徐先生?”韦知翔趴在门口喊了好几遍,里面仍旧无人应答。
他瘪着嘴说道:“”悦哥,怎么办?又新增了一个失踪人口?你确定这个方位是生门?”
这下可把秦悦问住了。他仔仔细细打量了整个城池的朝向,用各种方式方法判定方位过后,笃定地说道:“不会错的。这里是东北艮方。”
“好。悦哥,我们信你!”韦知翔面露慷慨就义的悲壮表情,扯着乐廷踏进那扇门。
同徐泽一样,进去之后,他们就再未发出任何声响。整座城,除了那些被困者发出的走动声,似乎只剩下秦悦一个活人存在了。
这种感觉十分微妙,像恐惧又像是一种飘浮在水中的不确定感。他就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,超脱在外地看着自己沉入池塘的底部,但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。
秦悦并没有踌躇太久,他心一横,眼睛一闭,步入那片黑暗之中。很快,他感觉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不咸山中柔软的松针,踏空落进了更深处。
坠落,他在坠落,连前面所见的日月星辰都消失掉了,仿佛落尽了宇宙中没有穷尽的黑洞之中。
“醒醒,快醒醒。哪有人博士授业礼迟到的。”
他感受到有人在用力地推攘着他的肩膀。
“不,让我再睡一会儿。昨天晚上做一个数据分析,搞得很晚。”他嘟囔,用被子遮住头脸。
被子?床?他错愕的瞠大眼睛,盯着眼前那个微笑的面孔,“爷爷?”
老人拍拍他,笑着退到门外,“还不快点!我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丢脸。”
可是……他现在不应该在瀛洲岛上面吗?
“愣着做什么?快啊。”老人拿着牛奶杯,再度站在门外催促。
秦悦捏着手底下柔软被面的触感,并不急于站起来。他静静地望着满脸慈爱的老人说:“你是谁?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?”
老人哑然失笑,走近弹弹他的额角:“肖钺,你是不是睡糊涂了?!”
“并没有。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缓,不至于因为过度的愤怒颤抖,“他从来不喝牛奶。我的记忆里不清楚,你就发挥想象吗?!”
老人一愣,发出一声尖笑,并没有继续逗留。他像只纸糊的风筝朝门外极速退后,那扇门“碰”的合上,现出漆黑一片的甬道。
秦悦沿着甬道继续朝前。甬道里并没有任何机关,只是有些考验人耐心的漫长。
那里又是一扇门,做工精巧雕梁画栋。秦悦深呼吸了一口气,推开那扇门。门内躺着陷入昏迷的徐泽。
他快步上前,用力敲打后者的前胸后背。
不一会儿,徐泽虚弱地睁开眼睛,咳嗽了几声:“要命,你就不能轻点儿吗?我之前受过惊吓难道还不够?你还琢磨给我整点儿刺激的?”
说着,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,盘腿坐定问道:“你那两位朋友呢?该不会也失踪了吧?”
“嗯,他们比我先下来一步。真没想到这城池下面还有一层。”
“是啊,谁知道我究竟是那位叶宗主干的好事,还是我那些不留下只言片语的祖先们搞出来的事情呢?这又是什么鬼地方?这下咱们又怎么回去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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