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牧安狠狠怔住,张开嘴,却没来得及开口,就被勃律打断了。
“你就如同我的刀一样,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,而我现在也希望能成为你手上离不开的那把刀,替你披靡这乱世。”
榻椅旁架子上的烛火在他面上一明一暗的跳跃,竟在祁牧安的眼中生生跳出丝蛊惑。
他一声声沉下去:“我现在不需要你离我一步远挡在我前面,而是应该站在我的旁边并肩而行,更应该为了我重视自己,不是吗。”
“……是……你说得是。”祁牧安过了许久才叹息,握住勃律的手,抵在自己额上沉沉闭上眼睛。
有些事情,他到底还是没从习惯中走出来,还习惯掩在昔日的暗芒中,甚至还比不上经历过大难的勃律看的清楚。
第二百三十五章
翌日午后,勃律的心情恢复如初,便打算和祁牧安准备回到军营。阿木尔本来想和勃律一起回去,却被他勒令留在了荆城内。
勃律说:“阿木尔,这些日子你留在这里,护着他们。等这仗打完,我们直接进草原。”
阿木尔十分担忧:“我听说此番进攻的是穆格勒的兵马……勃律,有我在,我还能为你出谋划策多一份力。”
勃律摇摇头:“没事,这里更需要你。”他看眼客栈里面,“许言卿在此地还有用处,你等我的传信,必要时带他进军营。”
阿木尔听他这样说,心里直渗凉意:“你还要他进军营作甚?”
“打起来了,没准替我看看伤,借他的手好的快一些。”勃律说的轻松。
阿木尔拧住脸,不禁问:“勃律,这仗你究竟有几成把握?”
“本来六成。”勃律垂下眼眸,转而的话音让阿木尔本来坠入凉潭的心从水里升了起来:“但现在我有九成,把延枭打的他阿娜都认不得。”
“延枭真的亲自来了?”
勃律看了已经坐在车上的祁牧安一眼:“我问过了,符燚他们都没碰上延枭真人,但十有八九是他亲自来了。”
“哈尔巴拉呢?”
“照他的性子,要不是在最后方坐等好消息,要不就跟着延枭藏在军营里观战没有露面,让别人替他以身探路。”勃律一顿,“而且听符燚说,其中掺着的还有大庆的兵。”
阿木尔觉得好笑:“让大庆兵马进延枭的军队里,这不得乱套了?”
“届时碰上就知道了。”勃律说完,便和阿木尔告了别,折身钻进车内。
他们上午时分在荆城街上逛到晌午,由于勃律现今从上京一路带来的衣衫多为厚实的广袖或是宽袖,不利于骑马,也不利于活动,于是他们便去成衣铺现买了两套衣裳,还买了几盒糕点,准备带回去给众人尝尝。
回到军营,符燚已经在营门口处等了许久。见他们下来,一眼就瞅到旁边小兵接过车上递下来的一摞摞盒子,忙凑上去问:“这都是什么?”
“好吃的。”勃律随手拎过一盒塞进他怀里,“犒劳犒劳你。”
符燚乐出声,嘴上一连谢过勃律好几声。
勃律陪着祁牧安回到营帐,刚要钻进去,想起一事,回身问符燚:“余老将军呢?”
符燚说:“镇军大将军应当在议事帐。”
勃律点头,吩咐符燚:“你去通传一声,说我回来了,一会儿有要事要商。”
符燚有些惊讶:“你这才刚回来就要去商讨要事,这么急?”
“耽误了两天,必须尽快了解他们东越的兵力情况。”勃律捏捏眉心。
“都需要我叫谁吗?”
勃律想想:“让达林台和讷木和也过去——”他说完刚要转身,突然想起少了一人,回手指着符燚补充道:“你也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符燚颔首,揣着油纸包离开。
勃律掀帘走进帐子,看到祁牧安已经好端端的坐在桌子边,桌子上倒了两杯水。他走过去在对面坐下,毫不客气地端过杯盏喝了一口。
“方才你们在外面说些什么?”祁牧安抬眼瞅着勃律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勃律道,“不过是让符燚叫几个人,一会儿去议事帐商事罢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祁牧安微微蹙眉。
勃律摇摇头:“延枭安静太多日了,我需要早做准备,早日完全了解东越的兵马情况,做出合适的应对。”
他屈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,问祁牧安:“我还从没问过你……你同他们打起来,有何想法?”
祁牧安沉思一瞬:“并没有想象中的太过于得心应手,若说对面是如你所说那样的延枭在带兵指挥,那他平日里未免藏得太好了。”
勃律却嘲讽笑出声:“我和他从小斗到大,我会不知道那条狗是什么德行?”
“那就是哈尔巴拉来了,在后方运筹。”祁牧安说,“但我们谁也没探到哈尔巴拉来这的踪迹。”
“这三年打下来,与我对上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哈尔巴拉,延枭到是在战场上见过几次,但他并没有太多出手,更多的是对上你族的、亦或是大庆将领。”
“那么看来在这里最了解他们的,只有我了。”勃律沉声道,“也不知哈尔巴拉如今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,变得这么不敢出头露面了。”
勃律把杯中水喝干净,看着对面的祁牧安,忽地笑了笑。
“符燚前日同我说……他很欣赏你的打法,你的运筹他从未见识过。”
祁牧安一愣,听对面人继续说下去:“他说他没悟到,你不妨同我讲讲?我明白了,再去同他讲讲,说不定我狼师还能贯通你军的作战方法,演出什么新玩意儿出来。”勃律歪歪脖子,“那叫什么……昌王军?”
祁牧安点点头,末了失笑:“是。”
勃律说:“除了苏俞和纪峥,我这是第一次接触大庆的昌王军……前日去看了操练,果然名不虚传,我狼师都自愧不如。”
祁牧安垂了垂头:“若我义父尚在,定能让你看到更加辉煌的昌王军。”
勃律端详着祁牧安,刚想开口安慰,突然帐外传来符燚的通传。
“殿下,议事帐内人都到齐了。”
勃律沉默一瞬,扬声冲外回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他撑起手臂从桌上站起身,对祁牧安道:“算了,时间多的是,等我回来,你再同我仔细讲讲。”
祁牧安以为他就直接这样离开,谁知男子绕过矮桌,竟是直接来到他身边,屈了膝跪在地上,双手捧着祁牧安的脸,低头亲了一下,抬起来仔细瞧着他的面容,回味着觉得不够,于是又低头亲了第二下,第三下。
祁牧安呆愣在原位,只听耳边勃律贴近他说:“后几日,我去狼师住,和他们商讨接下来的对策。你乖乖在这里养伤,知道吗?”
祁牧安听后,破声轻笑,拍拍勃律的手背说:“知道了。”
勃律满意地点点头,觉得自打昨晚二人聊完后,祁牧安对他的话是乖了不少。
他走出帐子,随符燚来到议事帐内。帐中已经站了好几人,有狼师二师将领达林台,三师将领讷木和,还有在余老将军身侧站着的女子钟云晗,苏俞,及一众身穿兵甲的将领。
勃律环顾一圈后,最后看向余淮黾,行了一礼,道:“余老将军,此番商讨,我需要快速了解你们东越的兵力和惯用的兵法,以备接下来的战役做出对策。”
勃律直起身,目光尖锐:“并且接下来一仗,我还需要您及您的兵,全权听我指挥。”
第二百三十六章
没多久,第二场仗就在西北打了起来。
勃律领军迎击,上战场的除却狼师,还有东越兵马及苏俞率领的部分昌王军。他们与穆格勒正面在往西不到十里外处交战,每封注着战况的军报隔一天一夜才会传回来一次。
令人焦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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