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转过身,就被勃律叫住。
必勒格知道他想问什么:“人已经给你带来了,就绑在外面。”
勃律问:“你不跟我一起进大漠?”
“我对那地方没有任何兴趣。”必勒格瞄了他一眼,“乌利瀚还要争乌兰巴尔那块地,我需要做大量的打算,就先回去了。等你从大漠回来,我再来找你。”
海日古瞅着必勒格走远了,才回头问勃律:“他要干什么?”
“他看上了乌兰巴尔的地盘。”勃律蹙眉。
“他要攻打乌兰巴尔?”海日古心里一沉,面色凝重。
勃律看着男人:“表兄可知哈尔巴拉近期的动向?”
海日古微微摇头:“好像……一直不在乌兰巴尔里面。”
“看来和必勒格说的差不多。”勃律道,“我这次在战场上遇见延枭了,看兵力和打法,哈尔巴拉应该也在后方。”
“必勒格说哈尔巴拉打算迁族进军中原,借此机会能将哈尔巴拉现在的地盘一举拿下。”勃律道,“这样算是断了他的后路。”
对必勒格将要做的行为,海日古沉默着没有做出什么评价。乌兰巴尔的那块地谈起来确实让人眼红,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抢回穆格勒,对这件事他想参一手也只能硬忍着不动声色。
勃律低声向海日古道谢:“此番还要多谢表兄相助,不过表兄何必要做到这个份上……鹰师毕竟是你的,你付出那么多,给了我我怕有一日愧对于你。”
海日古重重按上勃律的肩膀:“勃律,现在草原上不需要鹰师,只需要狼师。”
“我一点都不后悔把鹰师交给你,我相信你做的会比我要好。”
他们的对话就在勃律的帐子外面,让杵在帐口的祁牧安听得一清二楚。他抱臂倚在帐子上,垂下头,眼中晦涩不明。
然而这厢海日古和勃律说完话一抬头,余光一扫,就见着站在帐口的男人。本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,扫一眼就越了过去,可越过后怎么都觉得眼熟,皱着眉重新望去。
祁牧安似是感觉到了海日古的视线太过灼热,循着望过去,对上了男人的目光。下一瞬,就见海日古露出一副想起自己是谁的表情,睁大眼睛,眉毛竖起,一股气就要破出胸腔。
“是你!”
勃律见海日古瞬间震怒,一愣之下飞快回神,延着海日古的目光看过去,见到祁牧安直直站在帐外正往他们这方看过来。
海日古一时间对祁牧安剑拔弩张,让勃律不过霎时就意识到事端。
“表兄!”勃律急忙拦住冲动盛怒的海日古,急速道:“这事儿已经过去三年了,错不在阿隼,你不要迁怒他。”
勃律转头看一眼站在远处明显紧绷的祁牧安,回头继续对海日古压声唤了一句,像是在替男人求饶。
“表兄。”
海日古瞪了祁牧安好一会儿,才勉强让自己的目光收回来。他看着勃律,沉默须臾,道:“你自己的事自己想清楚就好,但我永远不会欢迎他。”
勃律心里松下一口气。
之后祁牧安看他二人又说了几句话,海日古就上马离开往族里继续走去找其其格,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剜了他一眼。
等勃律回到他身边,祁牧安问他:“不告诉海日古吗?”
“什么?”勃律疑惑。
祁牧安提醒他:“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祛除。”
勃律停滞片刻:“不用,告诉了平白让他担心。许言卿又不是解不了了,等从大漠回来直接解剩下的就行。”他越说声音越低下些许,“我已经让他担心得够多了,不能再徒增表兄的负担,他在草原还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。”
勃律看着祁牧安:“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,比原来要好很多,我也不敢奢望太多。”他无力笑笑,“你看,我用现在的全力照样打了胜仗,所以没什么让别人好担心的了。”
他声声都在宽慰祁牧安:“你也是,别再过度紧张担心我了。”
祁牧安垂下头,须臾后伸手勾住勃律的手指。
原来勃律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能看出来,平时都在尽他所能无声地安抚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。
勃律感觉到手心里阵阵传来的热度,低头看了一眼,而后抬头瞅着祁牧安失笑两声。可他还没顾得上说什么,身后传来一道烦躁且闷气的声音,踩着草地过来打断了他二人之间的旖旎。
“你住的够远的,我找你找得差点迷路。”许言卿抱臂,边打量着两边边往他们这方走,走到跟前了,才转回视线与勃律对视。
神医皱皱眉,颇为不耐,像是等不下去了一样:“我们已经在草原了,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诺言?”
勃律把勾着祁牧安的手藏在身后,对他说:“等我从大漠回来。”
许言卿皱皱眉:“多久?”
勃律沉思后说:“大概十天左右。”
“你不急着解你的毒?”
“不急这一时,相比之下,早日得到大漠的信任缔结盟约更重要。”
许言卿皱着脸撇撇嘴:“随你,你不着急,那我更不急。”
勃律静静望着他的神色,洞察了几分对方的心思。
“三年了,你若还想找到那人的白骨可不容易,可能需要深入乌兰巴尔的地界。这期间我们有人会攻打那里,若是能夺下来那边的地盘,我就带你进去找。”勃律顿了一下,继续说:“若打不下来,我只能带你在外围看看。”
“知道,他死的地方是你们敌人的地盘,不好去。”许言卿微不可察地顿了一息才点头,“那就依你言,我就看上一眼就行。看完了,我会按约解你剩下的毒。”
他落下眼睛,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我就是想看看,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,能留下他的命。”
勃律和祁牧安对视一眼,对此没说话。
许言卿面上虽然露出无所谓的样子,实际他踩在白泽夕死去的这片草地上时,他心里就成十倍的害怕慌张。
他胡乱张望一圈就要走:“我随便转转,不用管我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
可祁牧安出声叫住他:“神医请留步。”
“我听勃律说过在苗疆你是如何给他解毒的,我想问……之后的毒,你会如何解?”
许言卿看着他,眉心往下压得狠了些。
他沉声道:“我自有方子,不用你操心,说了你那脑子也不明白。”说罢,再也不想理会旁人,任人怎么叫都不停地往前走。
祁牧安对此无言,沉下一口气,心里烦闷。他扭回头,却见身边的勃律绷着面孔,把他的手无意识攥得很紧。
“勃律?”祁牧安预感不对,唤了他一声,把勃律的思虑叫回来。
勃律不知为何短短时间内心事重重,他闻音望进祁牧安的眼瞳中愣了许久,才开口:“阿隼,有一件事,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祁牧安一愣,怨道:“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勃律轻轻笑了笑:“好,那有件事需要你的人帮我做。”
“你说。”
勃律的笑淡下去几分:“你让人帮我把吉勒送到凉州吧,既然我回来了,那它也该回家了。”
祁牧安目光沉沉地盯着他,心里猜测着:“你要让它成为新的狼王吗?”
勃律笑着摇头:“不,它自小长在我身边,脱离狼群太久,回去是送死。”他抿下嘴唇,眸光落下,说:“吉勒应该是快乐的,该重新成为狼王的是我。”
祁牧安蓦地把青年的手大力握紧,心中跳了跳。他隐隐猜出勃律要做什么,但却什么都没阻拦,站在他身边无声支持道:“我现在就写信,让人立刻将吉勒带到凉州,与你的人接应。”
第二百五十一章
符燚在小叶铁铊部只待了一个晚上,第二日一早就在勃律的目送下离开了草原,返回了东越西北的战场。而勃律他们在这日收拾好行囊,这天天刚微亮,他们便已经穿戴好,牵来马匹随时准备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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