勃律冷笑一嗓:“上次是你引我进来,这次是我主动进来的。我勃律想去哪里,想从哪里出去,没人能拦我。”
李玄度眯起双目:“你的人已经被孤的兵马挡在了城外,等白昼亮起,你们一个都出不了京城,出不了大庆。”
勃律的刀尖忽地扬起,歪斜着头睨着对面:“那你且试试看?到底是我出不出得了,还是你能不能拦下!”
李玄度咬牙切齿,他竖起的手指在半空中招了招,随即,身后的兵随着禁军首领的命令,也纷纷提出了兵刃。
两方持刀相向,随时都能一冲上前,就看谁先踏出面前的禁线。
勃律已然架出了垂在身侧的刀子,可他的马始终挡在祁牧安的马前不让身后人上前一步。他没有回头,可声音却是从前方拐了一个弯传进后方的祁牧安耳中。
“祁牧安。”勃律叫了声祁牧安的名字,叫祁牧安听不出喜怒,也听不出冷热,更听不出任何含义情绪。他直觉叫他觉得这话音里并不太妙。
果不其然,待他还没琢磨出什么的时候,前方的男子身形突然有了进攻的模样,下瞬对他厉声喝道:“你可给我瞧清楚了!我勃律不是他李玄度那种躲在无数人身后以此挡命的废物!”
祁牧安大惊,然而还不待他拦住,勃律便双腿一夹马肚,策着马直冲冲的向着对面冲了过去。他策马驾出去的时候,厉声对着狼师的一众人喊:“把他给我送出去!”
几人都知道“他”说的是谁,立刻随着勃律落下的话音大声应道:“是,殿下!”
见面前勃律不要命的策马冲过来,李玄度瞳孔猛缩,拽着绳疆急忙连连后退,退到一众禁军之中将他牢牢护在中心。也就在他退后的时候,他空缺出来的地方飞快从两侧补上了人,不让对面直冲而来的人有有机可乘。
勃律的刀一出,跟随着他的狼师的人刀子也逐一亮了出来。他们一半人驾马朝着城门口的兵而去,想要拼死破开城门,和外面的人接应,一半人跟在勃律的身后,直朝李玄度而去!
两方人很快就交起了手上的刀剑。勃律一人冲在前面,胆量过人的直接驾马冲进禁军之中,一刀便挥开周围围上来的一众人,刀抹过的地方没有一刀落空,划过的半空均带着刀尖上一串灼热的血珠。
面对杀起来凌厉且毫不留情、刀刀毙命的就像是一头恶兽的男人,李玄度惊恐地不断继续后退,手中紧紧握着剑柄,随时准备拔出来。
勃律的目的就是本着李玄度来的。他步步紧逼,隔着好几个人的李玄度便步步后撤。勃律连着好几刀下去都迅速斩断了禁军的命脉,眼睛却直勾勾注视着李玄度的方向,就像是饿狼早已经盯上的猎物,眼睛折射出幽冷的红光。
他高声喊道:“李玄度,你为何不叫阿日彬出来!”这一声下去,他刀刃又一次裹上一片血红,整片刀刃都仿佛是浸在血水里似的,让他的眼眸深一层的染上血红。
“殿下小心!”禁军首领护着李玄度节节后撤,一时间所有人都对着这个杀起来不眨眼的青年产生了惧意和骇意。李玄度忽然就白了脸色,可他的耳旁依旧源源不断响起勃律的喊声——
“既然想杀我,就让阿日彬出来!只有他才配和我一战!”
他哪知道那个叫阿日彬的男人在哪!此人虽然是草原来相助他的,却怎么都不听他的命令,他甚至直至今日都不明白此人平白无故来相助他的理由。
此人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,或者说自认为该出现的时候才出现。
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他该出现的时候,他只能一边心里骂着一边抽出佩剑,在身边人无用的时候,在对方的刀子冲破一众禁军来到他眼前的时候抵挡一二。
这样想着,他却突然睁大眼睛——眼前的情景很快就应证了他的所想。勃律一人疯了似地破开他面前的禁军,不顾浑身新伤里溢出来血,持着刀子从马背上一跃而起,踏过还在他前面的几人,挥刀披头朝他的面门砍来!
一刀下去,却没如他料想般那样碰到他,是碰到了他身旁护上来的禁军首领。然而人哪能和杀红眼的狼相比,下一刀勃律巧妙地挥开了眼前碍眼的人,再下一刀就直白的露在李玄度的头顶上!
李玄度蓦然收缩瞳孔,抽出的剑柄依着脑中早年年少所学的招式挥出去自保,然而剑刃却一下子就被勃律的刀所打开。正当他惊恐时,他眼前不知从何处忽然伸过来一把尖牙刀刃,对方的刀尖就这样直直撞在了这把刀刃上,发出刺耳的“当”响。
勃律瞪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,高声怒吼:“阿日彬!果然是你!”
第三百一十三章
这把刀毫无征兆的冲出来,抵挡了勃律的刀尖。尖牙刀稍微往上一抬,便生生逼迫开了对方的刀,致使他整个人点着地,身子往后退了两步。
一个男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李玄度的面前,挡住了他的身形,手上的刀丝毫没有停顿,也不给对面反应的机会,反手蹬地就笔直的朝着已经站定在地上的青年而去。
李玄度坐在马背上,一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绳疆,丝毫没有察觉到绳子已经勒红了掌心,另一只手还抓着一柄剑的剑柄,胆战心惊地看着前方打斗的两人。
“你终于又现身了。”勃律瞪视着面前和他交手、未戴面具的男人,冷嘲道:“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会躲在那副獠牙面的后面。”
尖刀主人的面容终于完整的从面具后展露出来,正是纳曼部的阿日彬。他手中刀法凌厉,全然没有因为眼前人而慢下来亦或是手下留情,刀刀都是朝着致命的位置横过去。
他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手中看起来就骇人的尖牙刀。和这把刀交过手的人都知道,只要被刀刃地一端划到了身上,那接下来必是血肉翻飞。
勃律在这把刀上吃过一次亏,虽然嘴上挑衅着,但这次打起来处处小心,可却也并不太多地拘谨刀法。他像是有钻研过阿日彬的刀法一样,这回两人的过手明显更为流利顺畅,也更加得心应手,并不会被对方的招式打的慌张凌乱。
二人在人群中打的激烈,两把刀子时刻相撞在一起,响烈的发出兵器碰撞声,撞击着无数人的耳朵。
这时,就在二人被招式忽地拉近距离的时候,勃律听见对方低声开口:“小殿下,您若是不想死,就放下手里的刀。”
“然后任你宰割?”勃律冷笑,忽而大力踏步上前,抵着阿日彬的刀将其挥开,怒吼道:“你忘了,你我还有一场账没算完呢!”
这声落下,对方的尖牙刀像是有所预料般,被勃律打开后迅速折回来,带着夜风向着勃律的腰腹划过。而勃律也像是提前料想到了一样,敏捷的弯身避开,刀尖离他的衣衫仅仅有半寸的距离贴着扫过。
李玄度一直居于后方死死地凝视着阿日彬和勃律的交手。他盯着刀子一次又一次从勃律的面前落空,面色逐渐阴沉下来。
禁军首领这时候从打斗中脱身来到他面前,急冲冲又谨小慎微地对李玄度道:“殿下!您没事吧?”
李玄度冷横他一眼:“孤差一点就死了。”
禁军首领脸色一白,忙请罪:“殿下恕罪,末将失职。”
李玄度冷横一嗓,眼睛转回来,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的勃律的身影说:“给孤拿箭来。”
禁军首领听了一愣,直到李玄度再次横来一眼他才反应过来,忙奉上一把弓箭。李玄度用力接过来,下瞬便搭弓拉弦,眼睛微眯,箭端定定对准远处在阿日彬刀下游走的人影。他保持着拉弓的姿势数息,直到勃律的身形完全出现在他视线内时,他手指蓦然松开弓弦,让箭羽迅速直射出去。
一支利箭穿过诸多人,尖锐的朝着勃律飞去。然而未曾料到,就在李玄度的期盼下和箭马上就能射穿勃律的时候,从勃律的旁边又来一把刀,直接将这支在半空中的箭生生砍断,任其断成两截掉在地上。
李玄度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,看着原本应该被人围着带到城门处的人,此刻却拎着一把刀站在了勃律的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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