诓世(9)
仿若欲望是天道,若天要人寂寞,又何必分出阴阳。
裴戎身体紧绷如铁,面孔坚韧沉默,看似冷漠镇定,但身体却背叛了精神,被御众师撩拨得不行。
胸膛发热,下身抬起,喉中含着模糊喘息。
裴戎得坦率承认,他对御众师有欲望。
不只是他,苦奴中至少有七成人做过拥抱御众师的幻梦。
杀手的生活太过艰苦,常年刀口舔血,游走生死,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折磨。在最初杀人时,那如烧病般高热的恐惧、刺激消退后,留下的是麻木、乏味与压抑。
因而有不少杀手选择从酗酒、赌博与女人两腿之间寻找发泄的途径。
苦奴们的私生活往往糜烂不堪,他们不是不知应当节制。然而人的理性是有限的,所有理智全都耗费在周密严苛的暗杀任务当中。
裴戎与他们不同。
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,却从未参与过下属们糜烂放纵的聚会。
严谨、自律、克制,仿若本性中与理智相悖的欲望皆已压制。
因而,纵使被御众师撩拨起火,依然想着该如何停止,而非享受。
然而,御众师想要,又有何人能够拒绝?
在裴戎双膝后移,试图拉开距离的一瞬间,他被对方强硬拽入怀中。
梵慧魔罗在他脖颈与锁骨间亲吻,呼吸灼热粘黏,唇舌灵巧柔软,缠绵悱恻,又侵掠如火。
摩挲耳廓的手指来到脑后,抓住裴戎发丝,将他紧紧地压向自己,狭眸微敛:“你不舒服?”
裴戎如何敢说真话。
额上微微发汗,想了想,道:“我的背……嘶!”
梵慧魔罗收紧臂膀,修劲的手指在裴戎鞭痕密布的裸背上慢慢摸下,殷红血线自指缝间渗出,染红苍白的手背。
裴戎忍痛承受,他明白,御众师在对他的推辞表示不满。
梵慧魔罗再度抚上裴戎面孔,染血的手掌将苍肌肤染得嫣红,细细瞧了一会儿,扬声道:“来人。”
一阵急促脚步,一人步入刑室。
身形单薄,清瘦俊俏,像是一个未长开的少年或是羞怯怯的姑娘。
男子见到这般场景,瞪起眼睛看向裴戎。
裴戎也拿眼睛回瞪他。
男子讪讪一笑,合掌对御众师恭敬一礼,细声道:“大人,召属下何事?”
梵慧魔罗道:“给他点药。”
男子愣了愣,本能地从怀里掏了掏,想寻一副伤药。然后一个激灵,赫然明白御众师所指乃何。
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盒,双手捧着,奉与人前。
梵慧魔罗拿过药盒,掀开盒盖,一股靡靡暖香充盈刑室。
闻得这香气,在学徒时期经过药物训练的裴戎,即刻明白此乃何药。
瞬时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,哑声道:“大人,我不需要……”
梵慧魔罗望向他,目光宛如月夜下烟络横林,森冷又迷离。
“你不是不舒服?”
裴戎汗毛微立,感觉自己像是被猎鹰盯住的野兔。
这场情/事已无可避免,只好俯首去含药丸。
刚一垂头,微凉指尖挟住下颌托起,被御众师的唇舌吻住。
呼吸间全是对方暖香缭绕的气息。
柔软舌尖滑过列齿与膛壁,将药丸推了过去。
裴戎动舌去缠,却又被对方勾了回来。
御众师一声轻笑从裴戎口中传出。
唇舌蠕动,喉结轻颤,气息再度胶着,直至药丸于二人口中软化变形,方才允许裴戎咽下。
裴戎垂头,微肿的唇瓣微微张合,大口大口喘息。
第11章 暖香撩人
对于药丸药性,裴戎十分了解。
此乃生部研制的一种药物,主料是阿芙蓉,并调配一些致幻、催情,刺激神经令人身体敏感的辅料。
他在执行任务时用过不少,对于以折辱手段软化、击溃俘虏意志——特别是女人或者自命清高的侠客——甚为有效。
只不过未料某一天,此药会用在自己身上。
心头一叹,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
裴戎深吸一气,口中还残留着药物的苦甜与暖香。打直腰背,准备熬过情欲与幻象的。
他能够忍住。
在二十多年人生中,经受过不少意志与承受能力的考验,常常遇见一个不“忍”便会送命的情形,因而忍耐功夫极佳。
有时裴戎会自嘲地想着,若是同敌人比拼谁能更忍,怕是谁也苟活不过他。
梵慧魔罗搂住裴戎腰背,令他分开双腿,跨坐自己膝上。
抬起裴戎一腿,手挽膝弯,绕于身后,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揉摸后臀。
裴戎只觉胸膛、额头微微发烫,热气在心口蓄积片刻,形成一股暖流,汩汩流至下腹。
下身缓缓抬头,在贴身的绸裤上顶出一块深色印记。
兼之薄裤被血汗浸湿,紧密贴合肌肤,再以那般难熬的姿势展开,身下一切反应尽显彼此眼中。
裴戎有些迷惑,明明已然做好准备,为何此药发作速度胜过寻常。
挑眸见对方静静凝视自己,不语不动,美得像是任何男人心中的幻想。
霎时明白,撩人的不是药,而是这尊美丽的魔罗。
微微失神,甩开心中莫名生出的情绪。
挪动目光,避开那惑人色相,转头看向他处。
整间刑室空落落的,寂静又森冷。
方才送药的男子,不知何时,极有眼色地悄然退出。
裴戎在被人褪下潮湿绸裤,抵住后庭的一霎。
胸膛猛然爆发一阵怒火。
这团怒气来得迅猛又突然,令他措手不及。
好似在十三年前进入苦海时,便已抛弃的自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,在他胸中、耳中鼓噪,叫他狠狠反抗——那是源自于血脉的骄傲,让他不甘屈从旁人的折辱。
裴戎咬牙,与这来自血脉的本能斗争——去你妈的,别坏我事儿!老子干得过御众师?
将头靠于对方颈间,死死压住,用这种方式掩饰怒到扭曲的面孔。
滚烫阳物从身下缓缓深入。
由于药物的效用,男子干涩紧张的肠道变得温暖湿滑,被人用力推开,强硬有力地进犯到肉体深处。
裴戎初次被上,腰腹酸软,身子微微发颤,红晕浮上肩头。
额顶汗水滚落,沾湿睫羽,像是一滴泪水挂于睫上,将坠未坠。
下身随着腹中阳物的进入与胀大渐渐勃起。
梵慧魔罗扳住裴戎大腿,搭上左肩,迫使对方扬背抬首。
双目微闭,眉峰紧蹙,薄唇抿得苍白,汗水划过眼角。令这个坚韧、沉默的男人仿佛在落泪。
梵慧魔罗俯身吻过眼角,探出舌尖,在那已然挺立的乳尖上轻轻一刮。
裴戎提腰一颤。
湿热内壁缠了过来,嵌在臀缝中的小穴紧张吞咽,一下一下吮吸着男根。
梵慧魔罗挺起腰腹,轻轻一叹,那声低吟磁性得令人头皮酥麻。
然后,扶住裴戎后背放倒,令他仅以上臀支地,两条长腿悬空。
这般动作,使得每一次冲撞,都会令人剧烈摇动,随时都有摔倒的感觉。
为稳住身形,裴戎只能攥紧绳索,两腿死死缠住对方腰腹。
梵慧魔罗动了起来。
初始,他的爱抚轻柔如细雨,然情欲渐浓,耸动挺近的动作变得凶猛而狂放。
狼皮大氅从肩头滑脱,内里黑衣堪堪挂于腰间,露出阔背雪脊。随着在裴戎身上起伏,优美蝶骨展翼扇动。
裴戎张开双唇,似欲呻吟,但又迫不出声来。
只能大口大口喘息,随人摇曳,任凭疼痛、高热与情欲在他身上肆意流窜。
激烈的交合,令下身燥热黏腻,阳物与蜜穴分离又拥抱,缠绵不休。
裴戎的身体是充实惬意的,而神智却感到疲乏、羞辱与厌恶。
疲惫席卷而来,颠簸在男人身上,精神已经飘远。
忆起杀手学徒时期,因反抗醉酒师傅的侵犯,他与另外三个孩子被绑在海边礁石,任那汹涌澎湃宛如铁锤一般的潮汐冲刷五天五夜,身体失去知觉,嘴里满是咸苦。
四个孩子中,只有他活了下来。
忆起晋升刺奴后,与同伴争夺功劳,打残对方。
未曾想到,这名残废的刺奴竟是刺部锻刀院匠师的侄儿。
匠师寻了一个由头,将他吊住脖子曝晒在烈日下,双手被缚身后,嘴里咬着套于颈间的绳索。
匠师临走前,用刀子将绳索割开一条裂口,拍了拍他的脸道:“别说我不给你机会。要么咬断绳子,要么坚持到绳子崩断。是死是活,就靠你自己了。”
最后,他活了下来。
坚持到绳索崩断,重重摔倒在地,咬住绳子的牙齿全然僵死,被人背回院中,怎么掰都掰不开。
活活饿了三天,才勉强启开一条小缝,灌些稀粥。
这样的经历还有许许多多……仿佛正迎合着“苦奴”之名。
致幻、催情的药效渐渐发酵,不止令裴戎的身体更加享受男人的挞伐,更令脑颅中闪现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。
锦衣华服的孺子被白衣剑客抱于膝头,听他絮絮叨叨地念着故事……
灰头土脸的乞儿锁于笼中,任由海港上的商人打量挑拣……
还有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,每名杀手学徒都分到一匹真正的汗血宝马。
没有缰绳与马鞍,年均九岁的孩子们窝在马背上,像是一只只猴崽。
宝马撒蹄狂奔,想将背上的猴崽甩落。
而猴子们死死抓住马鬃,勒紧马脖,不肯松手。
因为,他们的师傅正策马逐于身后,手握刀柄,目光森严。
若有人摔下马背,师傅不会扶起他,而会割下他的脑袋串成铃铛,挂在马鞍上……
裴戎在幻象中骑马颠簸,死活不肯被马甩落,神智模糊地想着这马怎么骑得我屁股疼?
微微挑起眼皮,定定凝望御众师美丽的眼睛,强健的臂肱与粘满汗水的腰腹,恍然明白,是自己在被人当马骑。
裴戎扬起脖颈,轻喘一声,苍白的身体红晕密布,在伤痛、饥渴与激烈情事的煎熬中,气力全消。
像是一头被咬住脖颈的病兽,无助且无力地承受男人的攻势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盘于梵慧魔罗腰间的双腿猛然收紧,两人的身体齐齐一震。禁锢腰身的长腿松懈下来,虚虚敞于梵慧魔罗胯边。
梵慧魔罗伏在裴戎剧烈起伏的胸膛上,细密亲吻满是热汗的脖颈与锁骨。
伸手从散乱衣衫中,摸出一柄匕首,割断裴戎腕上绳索。
将人压倒在地,冰冷的乌发,宛如山巅的雪水,流泻在脸上。
喘息响起,呻吟低催,再行一轮。
粗重喘息,与激烈交合的声响,飘出门扉,在空旷的刑殿中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