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沉默两秒钟,再次产生了针对袁越的忏悔。
如果不是他,袁越似乎就卷不到这件案子里来;如果卷不到这件案子里来,也许袁越就不会在夏幼晴那里又变成了个死人。
夏幼晴叹气:“他居然在我家里的客厅支了行军床。”
纪询:“?”
“没有第二间房间了吗?沙发呢?”
“有第二个房间,房间里有床,也有沙发。”
纪询明白了。
“但是袁越说,他说睡床睡得太死了,睡沙发抱孩子不够安全,行军床上比较容易醒,孩子一哭就能知道。也许多少有点道理吧,不过他那张行军床,真的让人有点精神紧张,感觉像是随时要准备去打仗似的……”夏幼晴抱怨归抱怨,可是又承认,“确实有点效果。晚上我完全听不见孩子的声音,他还能趁着孩子醒来,给孩子喂奶的间隙把家务给做了……难道他不会累吗?”
“这些都勉强算是正常行为吧。他居然还想白天把孩子给带到警局里,说是已经和周局打过报告了,周局完全同意……我只能说,他们都疯了吧。”夏幼晴幽幽道。
纪询岂止明白了,他还明白地被塞了一嘴狗粮。
奈何霍染因不在。
他并不想单独吃这一顿狗粮。
“看来……”
“看来你可以挂电话了。”夏幼晴补完纪询未尽话,接着她笑笑,轻声说,“挂电话之前,我跟你说一声,孩子的小名叫希希。”
“我想……我希望,不管任何时候,她都满怀希望。”
“另外,什么时候能吃你们的喜酒?我暂时用不上,但之前做过很多功课,需要的话,我发给你啊。”
纪询挂掉和夏幼晴的通话,琢磨片刻,又打电话给了袁越。
很明显,袁越在追妻路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绩,既然如此,他完全可以参考借鉴一下。
毕竟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啊。
袁越工作忙,虽然现在应该是中午吃饭休息的时间,但他还是决定长话短说,免得间接增加了霍染因的工作:“有个问题要问你,为了追老婆,你准备了多少计划。”
袁越:“啊?”
虽然很迷惑纪询的问题……但袁越还是十分诚实没有藏私地把他的所有计划都告诉纪询。
很简单,用一句话就可以归纳:
“衣服我洗地我拖,孩子我抱碗我洗”。
纪询听完:“……”
袁越忐忑:“……不行吗?”
“不是不行。”纪询只是缓缓问,“夏幼晴为什么不找一个保姆?”
袁越被他问住了:“……嗯。”
“带薪保姆虽然也不错,但不要老和保姆过不去。”这建议纪询过去已经说过了,他以为袁越会进步,但看来夏幼晴还是很吃袁越这一套,所以纪询只说,“兄弟,登堂入室是个进步,你还是不要耽于自满,盲目乐观,要积极进取,再接再厉。”
“没有问题。”一说起坚持不懈勇于努力,袁越的自信就回来了,他自认这属于自己的舒适区。
“好的,你继续努力,加油。”
纪询表面鼓励,他打电话过是想着吸取一些成功办法的,但现在看来,袁越的办法和他的适配性过低了,他自己干成功率有90%,用袁越的套路,霍染因只会觉得他被人魂穿了吧。
他已经准备挂电话了,但袁越这时候又说:
“其实……我觉得我能登堂入室,还是有点运气在的。”
“哦?”
“就是晴晴那天要生了,在房间里羊水破了,已经叫了救护车,救护车马上就到了,但是当时我脑子木了……把人抱起来就冲进医院……”袁越有点窘,“后来我妈告诉我,我抱着晴晴在前面跑,医生抬着担架在后面追,追得一边喘一边骂。”
“噗。”那画面,纪询也笑。
“这段还被我妈拿手机拍了,晴晴从手术室里出来看见了,我就……”
“上天是站在老实人这边的。”纪询感慨。
“还有……”
“什么?”看在袁越贡献了一个不错的细节上,纪询决定再听两句。
“你别告诉晴晴。”袁越赧然笑道,“其实我觉得,虽然我很期待和晴晴复合,但重新追求的过程也很好。我天天心怀忐忑……不是那种难受的忐忑,是感觉整颗心整个人都变得年轻充满活力的忐忑。”
巧了。
同一个世界,同一种恋爱。
纪询想着霍染因曾漏出的一句话,微微笑起来。
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每段过程都有它独特的甜蜜。酸酸甜甜的明恋的感觉确实挺好的,不过……
“我喜欢更甜一点……”纪询若有所思:“多撒点糖下去,也没问题吧?”
和袁越及夏幼晴通过电话后,纪询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。
他想了片刻,记起来了。
先打电话给琴市的刑侦队长,赵雾。这次能办成这么大的案子,琴市的同僚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,后续他们和喻慈生对峙的一个关键线索,也是赵雾给的。
现在再就案子,跟远在琴市的同事电话沟通,也是很正常的吧?
电话接通了。
纪询先和赵雾寒暄:“赵队好。”
赵雾也挺热情:“纪专家好。”
“其实这次打电话给赵队,是关于案子的……”纪询想给霍染因减负,又不好直说,云里雾里绕了几圈。
但赵雾可是刑警队长,耳朵听了听,放心里在琢磨琢磨,明白了。
他满口答应:“你放心,我们这里已经加班加点地跟上了,后续的东西不会太多,我们会抓紧的!”
纪询对赵雾刮目相看:“赵队,好人啊。”
赵雾哈哈大笑:“虽然我有老婆了,但还是别给我发好人卡啦。”
简单的成功让纪询满意地挂断电话,挂掉之后,他马不停蹄,立刻打电话给谭鸣九。
谭鸣九很快接通:“喂,老纪,稀客啊!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纪询:“我的伤快好了。”
谭鸣九活泛的声音响起来:“那就太好了!”
“你倒是不太好。”纪询缓缓说。
“哈?”
“你的工作呢?”纪询指指点点,“从上月二十九号到现在,满打满算十九天了,还没有弄好吗?这个工作态度,你能行吗?”
“我怎么不能行了?”谭鸣九稀里糊涂。
“这么大的案子,多大的功劳啊,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。”纪询语暗示。
说实话,谭鸣九挺感动:“老纪,你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想着我?”
“我们毕竟是老朋友。”纪询感慨,“我不想你想着谁?”
“老铁!”
“老铁,多努力啊。”纪询再次鼓励,目的仅仅如此。
“唉,我觉得吧,我最近努力已经超标了。”然而谭鸣九叹气,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,我就想个侦探旁边的笨蛋警察,全程不用动脑负责666就好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纪询,“你这真不行。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”
但谭鸣九很乐观:“没事,我心态好,钱够用就行。”
“……”纪询,“我们向上爬是为了钱吗?我们是为了荣誉。你看霍队也不差钱,他不照样像个拼命三郎?”
“那不然为什么霍队是霍队,而我只是小谭?”谭鸣九安详躺平,“知足常乐,钱和职位,够用就好。”
“虽然你这样想,”纪询缓缓,“但也许孩子和老婆有别样想法。”
“老纪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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