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再举起杯子,再干一杯。
这次,恭喜霍染因办成了个大案子,也许升职加薪,就在不远的将来!
觥筹交错,酒酣耳热,吃到了一半,气氛彻底起来了,聊彩票啊聊电视啊聊孩子啊,还聊到了今天的日子,520。
“520,不就是我爱你吗?”有人说,“现在的花样越来越多了,什么情人节,白色情人节,有对象的注意了,这些日子都要记住,赶紧发个红包过去,可不能忘记冷落对象了。”
既然谈到了对象,就有人开玩笑问霍染因了:“霍队,你有女朋友了吗?如果没有的话,我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,给我亲戚里的好女孩介绍你了。”
没等纪询将目光转来。
霍染因已经放下筷子,语气淡淡:“谈了,感情很稳定。”
那人连忙恭喜恭喜:“是谁啊?我们见过吗?”
“见过。至于是谁……下回介绍吧。”
霍染因。
“他害羞。”
纪询注意到,人群里,谭鸣九喷火的目光向他射来。
那眼神,仿佛在血泪控诉——
你!还说!没追到!
纪询觉得自己应该同情一下谭鸣九,但是……
他举起杯子,遮遮嘴角,笑了。
第二八九章 居家限定心机笨猫(1)
饭后没有多久, 人陆陆续续地散了,纪询将他们送走以后,再回到房间里时,面对霍染因时, 勾起的嘴角已经压不下去了。
“我觉得他们都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什么了?”
霍染因正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, 纪询绕过他, 窝上了沙发的另一边。
“知道我们的关系了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超简单的推理。”纪询,“我们新装修了房子, 房子里有两个房间, 却还是只有一张床,而我没有把书房和卧室的门关上, 进进出出,难免被看到, 你觉得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?”
霍染因不置可否,只是目光在纪询勾起的嘴角上多转了两圈。
而后他将视线投向房间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纪询跟着霍染因,把目光投向房间。
“有些陌生。”霍染因说。
刚刚装修的屋子确实有些陌生。
这次住院,他和霍染因都不在家里,房子完全空置。
于是纪询跟霍染因商量,正好趁着这个时间, 将之前有准备, 但一直没有时间落实的想法给落实了。他们请来工人, 把厨房、客厅、及书房简单的弄了一下。
厨房与客厅打通,撤去餐桌,加装兼具用餐与办公两种功能的岛台,把书房里的书架挪到客厅里,书房则重新安排了整面的衣柜,一半当做霍染因的衣帽间, 另一半,依然留着一张书桌,让霍染因在需要侦办一些保密案件时,能够单独使用。
霍染因对纪询的其他设计没有任何意见。
他只做了一个改动。
把书房里的单人桌,换成了双人桌。
“确实有些陌生。”纪询也同意,“不过多看两眼就习惯了。”
霍染因没有说话,用指尖推着香槟酒杯子,慢悠悠的,推得惬意。
夜风吹入,将残存的最后一点食物的味道吹走,人潮离去,陌生飞散,这个房子又变成他们的家。
这个世界上,独属于他们的,栖息依偎的巢穴。
微风徐来,星星在深蓝的夜空闪烁,闪闪得像是霍染因望过来的眼。
“看我干什么?”纪询笑道。他们今天晚上的谈话,没什么逻辑,十分跳跃。
但是没有关系,情侣说话,想到什么,就说什么。
“看你长得帅。”霍染因懒懒道。
“这话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。”纪询吁口气,“不幸中的大幸,没缺胳膊没少腿,脸也没伤着。”
霍染因哼笑一声。
他端起香槟酒杯子,杯中金灿灿的酒液,像是星星的碎末,粘到霍染因的脸颊上,点缀着他眼尾的痣,让他的脸颊,在夜里,皎洁如月。
“看了我这么久,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?”霍染因问。
“嗯……有。”纪询,“下次不会再让你抢先了。”
“除了这个呢?”
“咦?”纪询的神经多少还活跃在霍染因半公开地承认他们的时候,一时没想到霍染因更多的意思。
霍染因眼尾微勾,盯了纪询几秒钟,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“去干吗?”纪询赶紧问。
“洗澡。”霍染因没有回头,只是闲适地丢给纪询一句话,顺便反问,“怎么,还怕我在家里突然消失?”
霍染因用的是‘家’,不是‘你家’。
注意到这点的纪询颇感满意。
一个人在客厅呆着无聊,他在霍染因进了浴室后没有多久,也跟着站起来,回到了睡房。
整个房间只剩下一张两米大床,上边是墨蓝色的缎面床品。
纪询保持着满意的眼神,扫了两眼被褥整齐的床铺。不过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实在睡得够多了,他不打算那么早上床,便随意挑了本书,坐在飘窗上打发时间。
直到藏着暗香的水汽,忽然扑上鼻端。
纪询从书页中抬头。
霍染因已经换了一身睡衣,走进来,站在衣柜前。
纪询将书反扣,从飘窗上站起来,对霍染因说:“洗好了?你这几天忙,我们早点休息……”
话没有说完,纪询已经被霍染因推回了飘窗。
他微抽一口气,不是因为身上的伤撞到了,是因为靠近他的霍染因。
“休息之前先算账。”霍染因曼声说。
“算……什么账?”
“比如……”霍染因举出例子,“算算你让谭鸣九否定我们关系的账?”
“这是为了……”
“为了摆脱我?”霍染因鼻音,“嗯?”
纪询感觉有东西在自己手腕上挪动,他艰难地将目光从霍染因身上转开,朝下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,瞥见一条漆色皮带。
皮带已经在他左手手腕上绕了一圈,看上去很想把他的左手腕捆在什么地方。
霍染因修长苍白的指尖,轻轻点着这条皮带。
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,带着点思量,从纪询的肩膀一直挪到左手。
“伤得很重啊。”
“其实我真的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纪询发自内心,然而霍染因完全忽略了纪询本人的意见,他又拿手指点点皮带。
“绑着你,会痛吧?”
“……”
“那就这样。”
霍染因弯下腰,将一个吻,落在纪询的肩膀上。
“……不准动。”他微笑起来,眼睛像一弯水意润泽的桃花花瓣,“你承诺过,听我的。”
“我确实这么说过……”纪询感觉呼吸有些艰难,“但是现在这个……”
“还说过不会再骗我。”霍染因懒洋洋补充。
“这个倒是可以做到。”纪询赶紧说。
然而霍染因睨他两秒钟,突然嗤笑。
他恶劣道:“才不要。”
“纪询,你是觉得我很蠢吗?”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
“看不破你的谎言?”霍染因,“需要生活在一成不变毫无翻转的真相中,才能安稳度日?”
“……”
纪询明白了。
今天晚上,他最好不要随意接话。
可能是五月份,天太热了。
他虽然很想弄明白霍染因的意思,但是——
但是,他的注意,还是完全放在了月色下,霍染因低敛的眼睫,和那片殷红饱满的唇。
那唇吻上他。
纪询吞咽了一注满含甜蜜的蜜水。
两人唇分。
飘窗的窗帘已经拉上,但是还有隐隐约约的光,或者隐隐约约的声音,从不知何处的缝隙里传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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