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,就连招摇都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气氛了。
明祎面色阴沉,顾锦瑟恍若不知,特地夹了一块洒满辣油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,高兴道:“多吃鱼肉,对身子好,辣可以暖身子的,毕竟长夜漫漫,你要一人度过,有些可怜呢,你放心,明日还有二表嫂,后日还有三表嫂呢。”
招摇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了,众人转首,却见明相一张脸如冰块,吓得人不敢靠近。
顾锦瑟笑靥如花,一个劲地说鱼肉鲜美,如何如何好吃,众人旋即不再管了。
明祎一直沉着脸,顾锦瑟恍然不知,一个劲说鱼肉好吃,又说今天玩得高兴,忽然间,招摇说了一句:“戏园子的旦角很美丽呢。”
明祎刚准备用筷子去夹鱼,闻言后放下筷子,径直起身走了。
顾锦瑟闻言后愣住了,看向明祎离去的背景,招摇接着笑,“气得饭都吃不下了,可见,是怒火攻心。”
顾锦瑟饶有兴味的看着她:“你到底是哪头的?”
“正义的这头,为了日后的麻烦,还是决定先搅和一番。”招摇说得凌然大义。
顾锦瑟不信,分明是被明相气久后趁机反叛的奸佞,不过,她喜欢,可以挖墙角挖过来。
随着明祎离去,虞家的表哥表弟都起身离开,就剩下挤在侄子堆里的虞子铮。
直接散席了,顾锦瑟回去收拾衣裳,大表嫂派遣婢女来引路,回去后收拾好,招摇一路跟着。
到了大表嫂的院子,顾锦瑟被奉若上宾,先给婢女们引着去沐浴。沐浴的水都是香的,还有香膏涂抹,顾锦瑟感受一把豪门姑娘的沐浴,洗得舒服极了,然后换上衣裳。
婢女解释说被褥都是新的,从里换到外,再干净不过了,没有一丝男人气味,若不是时间仓促,大少夫人都想换了床。
顾锦瑟无妨,就当睡一回宾客了,毕竟你睡宾馆的时候也不知道上一位客人是男是女,是以,她没有任何心里负担。
她刚坐下来,大少夫人凌氏愁眉苦脸地走进来,说道:“你说明相这个时候怎么开始考较了,我问过公公,他说明相是一片好心,我觉得不对劲。”
顾锦瑟裹着毯子,说道:“表嫂,你怕什么,表兄都二十五岁了,又不是傻子,还能被明相吃了不成。”
凌氏心里空落落的,很不得劲,望着顾锦瑟言道:“你这位弟媳好生厉害,冷着一张脸,我都害怕呢。”
“弟媳?”顾锦瑟尴尬地笑了,除了大舅父以外,虞家无人知晓自己与明相的真实关系,弟媳、确实是弟媳,她笑了笑,“我家弟媳人很好的。”
凌氏笑了,说道:“我没看出来,或许只对你好罢了,我们这些人,都是冷颜相待。你大表兄不想走仕途,这些年都开始接受铺子生意了,倒是督促弟弟们努力用功。”
虞家经商,下一代争气,靠些功名傍身,对自家生意绝对有好处。
顾锦瑟品了品,钻入被子里去了,天气太冷。
须臾后,婢女端着汤药送来了,顾锦瑟一饮而尽,婢女说道:“明相问您饿不饿,若是饿了让厨房熬些粥食。”
“好,我让人去办,你辛苦了。”凌氏接过话来,让自己的婢女去办了。
顾锦瑟窝在被窝里,床上是有两条被子的,她与凌氏像极了拼床睡,井水不犯河水。
很快,凌氏躺了下来,两人各自躺好,明祎看着红色的锦帐顶部上的花纹,凌氏怕她孤单就不断开口说话,说来说去问起她的婚事。
虞子书犯下的错事,虞家的晚辈都不知晓。凌氏不知身侧的少女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弟媳。
顾锦瑟笑得眉眼弯弯,说道:“我还没有想法,先这样很不错,对了,急躁不成,免得像我娘这般遇人不淑。”
“其实,姑父人不错的。”凌氏面露惋惜,其实她觉得姑母有些强势了,家里事情都是姑母做主,姑父也听她的话。
顾锦瑟唇角勾了勾,家丑不可外扬,她闭上了眼睛,“表嫂,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凌氏浅笑。
翌日天亮了,家里养的鸡打鸣,顾锦瑟回到自己的住处,路上遇到愁眉苦脸的表兄表弟,都是一副熬夜的面貌。
顾锦瑟心里颤了颤,明祎折腾他们一夜?
好家伙,真是有仇必报。
与他们告别后,顾锦瑟偷着笑,回屋就见到廊下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的人,负手而站,姿态悠然,一点都不像一夜没睡的模样。
顾锦瑟走上前,先说道:“表嫂与我说,你这个弟媳好生厉害,可不厉害嘛,折腾人家一夜。”
明祎缓缓地低眸看着她,目光透着几分冷冽,刚想说话,一旁的招摇说道:“大少夫人说今日去街上看看,主事,您还不准备准备。”
顾锦瑟疑惑,大表嫂没说啊,这个时候肯定在收拾床榻换被子迎接夫君呢。
然而,明祎站直了身子,道:“我今日有时间。”
作者有话说:
顾锦瑟:弟媳?
明祎:不是我。
顾锦瑟:弟媳。
明祎:好吧,是我!
早上好呀!
第76章 斗嘴
顾锦瑟眨了眨眼睛, 不解道:“你有时间与我有何关系,我们是协议成亲。”
明祎:“……”
始作俑者招摇站在一侧偷着笑。
两人僵持不下,一位女管事从外间走来, 手中用帕子包着一物,缓缓走到顾锦瑟面前:“表姑娘,下人们洗您衣裳的时候发现一物, 奴婢特来询问是不是您的。”
顾锦瑟扭头去看,是老虎香囊,那日离开的时候就带了这枚香囊,许是昏睡后卷着衣裳拿走了, 她笑着道谢。
管事不敢居功,谨慎地退了出去。
明祎盯着她手中的香囊, 要问的话差点脱口而出, 然而顾锦瑟抓着香囊进屋了。
招摇朝着明祎摆摆手, 悄悄说道:“可要属下帮您问问那个定情之物是谁送的?”
定情之物?明祎抿紧了唇角,点点头。
招摇乐不可支, 大步走进去屋,顾锦瑟将香囊塞到枕头下,可见是很珍视的, 她故意问道:“这是明相送您的吗?”
“不是, 我自己绣的,好看吗?”顾锦瑟对‘贴心’的下属很放心, 没有多想就告诉她。
招摇轻哼了几声,“您会绣花啊, 您怎么不绣鸳鸯, 怎么绣了这个老虎。”
“鸳鸯不好看, 老虎好看, 这是我准备送给明相的,现在也不用了。”顾锦瑟后悔了,准备自己用,正好合适。
招摇嘴巴抽了抽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伏在明祎耳边说道:“她说是一姑娘送的。”
明祎拧眉:“她这么说的?”
招摇认真的点头:“真的,很珍视呢,不如属下给您偷过来,毁了?”
明祎不愿了,“我还没有那么无耻。”
招摇伸出大拇指,“对,做人应该大度,刚才主事说什么协议成亲是什么意思,您与主事是假成亲吗?”
一句话又戳中明祎的心口,明祎睨着她:“与你何干?”
“是与我无关,毕竟主事这么招人喜欢,心地善良,不与人交恶,做事留一步,长得这么可爱,您说会便宜哪家儿郎?”招摇哀叹一声,接着故意摇头晃脑,怜悯地看着自己家的主子:“便宜谁都不会便宜您了。”
明祎冷冷地看着她,进屋去找顾锦瑟了,身后传来招摇的声音:“那个玩意在枕头下,烧的时候记得要快。”
顾锦瑟在屋内找衣裳,一排的衣裳都是名贵的裙子,配着各色的大氅,她满意得不行,左看看右看看,欢喜得很。
不知为何,看着她珍惜地摸着女儿裙裳,明祎觉得喉头干涩,没有靠近,就这么干站着。
最后,顾锦瑟选择一件珍珠衣,欢喜地抱着出来,转身撞上明祎晦涩的眸色,不知怎地,心里咯噔一下,“这、这是你的衣裳吗?”
不对呀,明祎不喜这么花里胡哨的衣裳,平日都是以简单典雅为主,偶尔穿一件红裳,比较喜欢黑色的裙裳,一眼看去,不看人就得害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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