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锦瑟说完,想起那个可爱的表情包,当即叉腰说道:“我很生气,哄不好的那种。”
“那就不哄了。”明祎放下筷子,拿起湿帕子擦了擦唇角,“明知哄不好就不要哄了,就像你知晓顾夫人和离的心就不再劝她隐忍。”
“明祎,你的心为何那么硬,对我就不能软一些吗?”顾锦瑟拍桌。
明祎再度拿起筷子又夹起一块鱼肉,慢悠悠地剔除鱼刺,最后放在顾锦瑟的碗里,“我活了二十七年,第一回给人剔鱼刺。”
顾锦瑟:“……”
“好了,我不生气了,你说说此事如何解?”顾锦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,“明相,你这么厉害,可有办法?”求生欲让她最后将目光放在无所不能的明相身上。
明祎看着前后发生巨大转变的人,冷笑道:“你的骨气呢?”
“我都要成为没人要的孩子了,要什么骨气?”顾锦瑟轻轻摆摆手,对于骨气,她觉得可要可不要,她又不是文人,不懂什么是不为五斗米折腰。
明祎微叹:“顾主事,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孩子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明相:要点脸吧!
关于王莨的处决,不要那么激动,还有后续的!
第37章 永安楼
顾锦瑟骨子里是正宗的现代人, 没有古代女子约束自己的想法,笑不露齿、不敢大喊大笑。
顾锦瑟知晓自己是个奇葩,也不反驳, 端起饭狠狠咬了一口,接着说起王莨的事情。
“依法去办。”明祎语气寻常。
顾锦瑟不满这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法律,然而她没有能力去抗衡, 吃两碗饭,她就放下了,“我出去玩。”
“你去哪里玩?”明祎抬首,“你阿娘要和离了, 你还有心思去玩?”
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 阻拦不得。明相这么担心, 不如您去劝劝阿娘, 可好?”顾锦瑟也不再温柔,学着怼了回去, 然后,露出自己最美丽的笑容,“乙方可以有女性朋友。”
“那你去吧。”明祎摆摆手, 面上波澜不起, 甚至招呼吞吞好好跟姑爷。
两人心思各异,说不到一处去, 顾锦瑟也不要吞吞,自己要了舅父家的几名好手, 去刑部。
明祎吃过午饭, 继续去绣自己的鸳鸯。
顾锦瑟到了刑部, 依旧去寻相熟的主事, 塞了些银子问起王莨的事情。
昨日顾明两家大婚轰动京城,小小刑部主事哪里还敢收银子,一面推辞一面说道:“按照律法,过两日就会去流放,王莨身份不同,我等不好过问。”
话中有意,顾锦瑟还是将钱塞了过去,细细询问:“有人来打点过吗?”
“王莨背后有人呢,我等卑微,不瞒您说,上面的事情上面过问,我只知晓两日后会送出京城,您自己看着办。”对方推开钱袋子,“明相最清楚,您去问问明相即可,何必为难我们呢。”
“你也辛苦了,拿着喝酒就成,别说我来过。”顾锦瑟还是将钱袋子送了出去,悄悄领着人走了。
离开刑部,她留下一人盯着王莨,倘若真要送出京城就来禀报。
回到家里,已是黄昏,舅父在院子里打拳,显然酒醒了。顾夫人与明相在一起做绣活,颇有几分家庭和乐的气氛。
远远地听到顾夫人说:“让她自己绣,谁绣的都会戴,何必浪费气力。”
明祎温柔道:“夫人说的是,我绣了这回,下回就不绣了。”
顾锦瑟翻了白眼,上前询问母亲何日离开。
“过两日就走,你舅父送我回余杭,你在京城要好好的,勤快些,不要每日睡到日上三竿,还有,有难事去金陵找你几个舅舅。”
“家里穷着呢,你没事不要送信回去,另外啊,余杭问你要钱,你也说没有。你若给了,就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。”
“最重要的事情,余杭写信让你回去,你切记,不能回去。”
顾夫人说了几句,抬首看向女儿,秀眉微扬:“我要和你爹和离了。”
“和离也好,您来京城,我养您。”顾锦瑟故作轻笑。
“我有娘家养,不需要你养,记住,将你阿商姐姐接过来,你养她就成。”顾夫人叹气,“我好得很,我准备去找个下家。”
顾锦瑟身子僵硬,“阿娘,这么说阿爹会被气死的。”
“死了最好。”顾夫人冷哼一声,站起身拉着自己的兄长就要走了,“我带你去吃外面吃些好吃的,我与你说张家的驴肉好吃……”
夕阳西去,明祎白皙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丝柔美,将针线放下,双眸如水。
顾锦瑟厚着脸皮凑了过去,看着绣面上的鸡,违心道:“你绣的鸳鸯可真好看。”
明祎昂首,一头栽进顾锦瑟满是谎言又美丽的眸子里,微叹一声,美色误人,自己已然无法摆出冷硬的态度了,只好说道:“去找哪个女性朋友玩了?”
“你不认识。”顾锦瑟自觉地坐下来,有些疲惫,手托着下颚看向对方:“明相,你累吗?”
“你去找人玩自己累,我在家不累呀。”明祎淡淡一笑,抬手摸摸顾锦瑟柔软的脸蛋,又摸摸唇角,道:“你的嘴巴累了。”
顾锦瑟冷哼一声,“你直接说我出去亲女人不就好了。”
明祎挑眉,“不是吗?”
“懒得和你说,我们去书房。”顾锦瑟不想和她斗嘴,拉起明祎的手就走。
冷不防被抓着手,明祎心跳骤然加快,走出两三步后才缓过心神,看着对方的背影,心忽而不受控制,有些烦躁。
两人迎着夕阳,顾锦瑟悄悄看向明祎,那张冷艳的脸被夕阳映照得滢亮,自己轻扯了唇角。
明祎很好看,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都踩着她的心弦。
年龄不是问题,性子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两人进入书房,顾锦瑟松开她,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,明祎心颤了下,不觉看向紧闭的书房门。
书房很大,分前后,前面是书房,后面是卧房,一应摆设都有。
顾夫人安排得很好,毕竟一月间总有那么几日心情烦躁不愿看到对方,书房就显得格外重要了。
人都有自己的隐私,保持距离会有更多的美好。
明祎第一回来书房,少不得前后打量一眼,看到后面的卧房后,嘴角扯了扯,“顾夫人安排得很好啊。”
“阿娘是我见过最独特的人,人间清醒。”顾锦瑟从书柜下搬出两个匣子,喘了口气,说道:“我觉得我有必要将我的产业和你说一说。”
“你可真诚实。”明祎微叹,脸皮厚,却也是最诚实的女孩子,“看来我也该整理下,将我的产业一并给你看看。”
匣子里摆着许多地契商契,多到一眼看不清,由此可见顾家家大业大。
明祎没有去看,而是站在两步远的地方,顾锦瑟扭头去看,“你离那么远能看见吗?”她看着满意,目光肆意,带着调侃:“你怕我亲你吗?”
昨夜说亲就亲,嘴巴都疼。明祎不大适应,但对方都开口了,自己再不过去就显得胆子小了。
夕阳被门窗阻隔在外,光线黯淡,两只匣子安静地摆在书案上,这是顾锦瑟所有的家当。明祎有些晕头了,看着各处的地契,唇角抿了又抿,心里暖暖的,不知怎地,就觉得面前的人挺好的。
单纯觉得挺好,适合过日子。
陛下那般的男儿出事后就躲着不出声,顾锦瑟很适合过日子,家里长短,日出出门,日落而回,家中和乐融融。
爱情虽说很重要,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计较一番,那样生活就很累。
她没有再去碰匣子,而是淡淡开口:“我以为你会开口与我说王莨的事情。”
“你愿意说?”顾锦瑟惊讶,其实她不打算说的,这里并非是现代社会,法律不一样。
明祎看着她真挚的眼神,口气软了下来,“王莨此人聪慧,心思不好,但我们一道长大的,她想要什么,我很清楚。她想以星辰为棋,指点江山,论智慧,她不比我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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