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锦瑟,你的心怎么那么歹毒,你们顾家人都该死……”霍寂气得浑身发抖。
顾锦瑟冷笑,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说这么恶毒的话。霍寂迷信,就逮着他的软肋刺激。
她累了,匆匆离开大牢。
回到马车,吞吞送了药过来,“温度刚好呢。”
顾锦瑟疲惫,就着她的手喝了汤药,脑袋愈发晕眩了。
“吞吞,你告诉明相去找霍寂的女儿,要快。”
“好,晓得了。”吞吞点了点头。
顾锦瑟靠着车壁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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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锦瑟睡梦间被灌了些药,迷迷糊糊间似见到阿娘,又似见到明祎,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,醒来时天依旧是黑色的。
灯火摇曳,光色朦胧,犹带着稚气的疲惫的面容上神色温柔,顾锦瑟睁开眼睛,“明相。”
明祎微笑:“醒啦,地下室内的毒气解除了,下面藏着十九具尸体。”
“霍寂的孩子呢?”顾锦瑟追问。
明祎说道:“地下室连接另外一间地下室,孩子就在里面,已经死了。霍寂身上的阴气,就是孩子身上来的。霍寂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死了,试图换命,地下室摆了五行之道,而你是最后的命门。”
“霍寂已然疯狂,自己的亲兄弟死了、女儿死了,心里刺激太大。”
顾锦瑟松了口气,闭着眼睛打哈欠,“结束就好。”
“顾锦瑟,我们早些成亲吧。定了三日后。”明祎忽而开口,眼神闪烁。
顾锦瑟蓦地又睁开眼睛,对面的女子温柔端庄,半旧的青色裙裳,夏日里透着清爽。人刚醒来,她的脑子有些混乱,“是冲喜吗?”
“冲喜是什么?”明祎明知故问。
顾锦瑟看着她,人皆爱美,看着美人,心口都觉得舒服多了,她觉得累,浑身无力,不得不开口:“我累了,不想说这件事。”
冲喜?好迷信哦。
顾锦瑟躲进被子里,明祎笑吟吟道:“我觉得不累,阿瑟,说一说,你不同意吗?”
“不同意。”顾锦瑟蒙着脑袋,心中酸涩。
明祎忽而说道:“阿瑟,遇见你后,我运气好了许多。你的运气坏了许多,嗯、有你在,我的仕途很顺。”
顾锦瑟沉默,不说话。
“阿瑟,我与你母亲说过了,婚期提前。你反对也没有用,我们都已经商议好了,陛下也会回来,替我们住持亲事。”明祎微笑,语气轻缓,似乎在说着家常事情,心中舒坦,继续说道:“阿瑟,我未曾想到陛下会回来。”
“你可知、我有多恨他!”
被子里虚弱的人探首,触见明祎面上再是温和不过的神色后,心突然就难受起来。
“我恨他,却又捧着他。阿瑟,我在想,总有一日,我会手刃了他。”
顾锦瑟怕得从床上爬了起来,“你疯了吗?”
“你好啦,起来喝汤,我说笑呢。”明祎笑了,抬手摸摸她的脸蛋,“你昏睡的时候,我拟了份协议,你看看,若是可以,签字就可,我们就是盟友了。”
嘴上说是盟友,手却摸来摸去。顾锦瑟气得脸色发白,“我不和你成亲,你就是霸王条约。”
明祎淡然道:“你阿娘应了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你没有反驳的余地。”
顾锦瑟:“……”好生气。
明祎摸摸病人的脑袋,心满意足地走了,留下在床上挥拳的人。
挥过一阵拳后,赤玫进来诊脉,顾锦瑟急忙问: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赤玫惊讶:“您为何这么问呢?”
“我若不是要死了,你家丞相怎么会让我急着成婚呢?”顾锦瑟抓住她的手追问。
赤玫说道:“属下不知了,霍家事毕,明相让金陵虞家顶替了霍家的皇商身份,顾夫人很高兴,听闻舅老爷也会入京,您也该高兴才是。”
顾锦瑟眉梢微扬,“我不会死,对不对?”
赤玫点头。
顾锦瑟放下心来,接下来休养的时候该吃就吃,该喝就喝,没过几日,就觉得精神气力都恢复过来。
亲事没让她沾手,明祎腾出手去操持,期间,德妃临门。
顾锦瑟住在相府养病,准备午后回顾家,闻言德妃来了,不好躲在卧房,由婢女扶着去见客。
刚至廊下,就见到四五名容貌惊人的婢女,搁在现代,回头率百分之百。
她就看了一眼,婢女就齐齐看向她,面含微笑,似花般含羞带放。
顾锦瑟:“……”这么光明正大的放电,似乎大不好。
她紧急避开,捂住眼睛越过几人,婢女们对你喊了一句:“顾主事来了。”
顾锦瑟略有些尴尬,跨过门槛入内,朝着德妃见礼。
德妃看着清秀郎君,面容一喜,说道:“顾主事这回破了大案子,陛下必会有重赏,听说你身子不好,我特选了两名会医理的婢女送于你,身子该好好调养,尤其是你这么小,更该珍惜自己的身子。”
明祎不喜,对面的少女更是呆了呆,似乎还没听懂,想来也是,顾家门户干净,顾止不纳妾,顾锦瑟都不知晓什么是“塞女人”。
明祎并不言语,静静的等着少女。
顾锦瑟回过神来,想起方才的抛媚眼,浑身起了鸡皮疙瘩,“您这是让我纳妾吗?”
“顾主事,你曲解本宫的意思了,不瞒你说,我是明相的亲姨娘,我来是看看那里安排不妥。你也知晓,明相忙,怕是无暇分身。”德妃解释道。
顾锦瑟恍然大悟,“您就是那位逼死亲阿姐后踩着阿姐的尸体成为德妃娘娘,然后多年没动一步的明相亲姨娘。”
德妃神情窘迫,恨得不信,浑身发抖,“顾主事,你说的什么话,告诉陛下,我治你大不敬之罪。”
“别别别,臣错了。”顾锦瑟道歉,故作委屈道:“我听人说的,当年陛下与赵家大姑娘、威远将军之妻互生爱慕,后来,大姑娘被您逼死后,陛下对赵家愧疚,便将您当作大姑娘来弥补,您这不就是踩着大姑娘的尸体成为德妃的。”
明相藏着掖着是不愿计较,她不同。
德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忘了生气,一时间不知该信还是不信,转而去看明祎。明祎稳若泰山,并没有阻止顾主事说话的意思。
顷刻间,德妃瘫软在椅子上,顾锦瑟哀叹一声:“德妃娘娘,您长得确实好看,但比赵家大姑娘、我家岳母,还是差了些,不然陛下怎么会掠夺臣妻也不要您呢。”
明祎抿唇,端起凉茶抿了口,淡淡道:“德妃娘娘,您该回去了,此事若搬到陛下面前,你连最后一点恩宠都没有了。”
顾锦瑟点头,对对对,不然你连替身都做不了。
“本宫不信。”德妃拍案而起,“陛下对本宫情深意切,你母亲自甘堕落,岂可诬陷陛下。”
顾锦瑟哀叹,陛下就是个狗男人,你为什么要信狗男人的话呢。
她没有说,这话容易挨骂,她闭紧嘴巴。明祎心潮起伏,不得不说道:“那盒珍珠是我母亲死后送到赵家。我行事狂妄,陛下素来恩宠,你以为陛下是喜欢我吗?”
不,陛下是满心愧疚。
德妃脸色发白,唇角蠕动,整个人似风中落叶。顾锦瑟哀叹一句,道:“德妃,你不过是你姐姐的替身罢了。”
“够了,本宫不信你的胡言乱语阿,攀诬陛下是大罪,本宫、本宫要上告陛下。”德妃发狂,发髻上的华胜轻摇,眼中淬出一抹狠毒,恨不得吞了明祎,“明祎,你休要给你母亲说些大话,自甘堕落的人,可耻、可耻。”
顾锦瑟板着脸,“你在这里质问明相也没有什么意思,不如你去自己问问陛下,您就问陛下:可曾记得赵家大姑娘。一句话的事情罢了,你在怕什么?你”
“她在害怕此事一旦成真,她连最后的恩宠都将消失了,害怕呢。”明祎接过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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