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关系,明天醒了可以补上。
醉鬼直接睡了,虞氏气了半夜。
第二天,虞氏没醒,顾锦瑟就醒了,头疼欲裂,赤玫特来辞行。顾锦瑟忘了昨日的事情,闭口不提喝酒了,赤玫也不提,寒暄几句就走了。
虞氏睡到下午才醒,母女二人有一个相同点,没事的时候绝对不会早起。虞氏嘴里说着养气,赖床不起的时候好像忘了干净。
虞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戒尺去找顾锦瑟,不由分说打了她二十下手板,直打得顾锦瑟发懵。
“你打我做甚?”顾锦瑟终于回神了,好家伙,一进门就叫人按住她,明显蓄谋已久。
虞氏冷笑,“你指天发誓的时候,想到我会打你吗?”
顾锦瑟不解,“我何时指天发誓了?”
“你……”虞氏觉得自己找气受,提着戒尺又走了。
顾锦瑟莫名挨了一顿打,掌心肿了半指高,坐在窗下苦闷极了,她问春月自己昨夜走什么了?
春月不说她痛哭的事情,只说醉了指天发誓,愿拿二公子二十年的寿命换取自己长命百岁。
顾锦瑟不信:“我何时这么恶毒。”简直人神共愤,难怪阿娘生气,换作自己也会气炸了,不过,她还是不信这句毁人设的话。
但她也不问了,毕竟板子都挨了,还在意什么呢。
七夕过后,虞家大少夫人历经两日两夜后生下一个女儿,早产一个多月,幸好母女平安,虞家上下大喜,虞家大舅更是摆了流水席,金陵城内的百姓都可以去吃席。
顾锦瑟叹一句大手笔,虞氏要去看看,拉着她一起。
“不去,我做了做甚,无甚意思。”顾锦瑟摆手往自己的躺椅上躺去,“您去,晚上我就一人先吃了。昨日我瞧见月长姨娘出门走动了,想来心情好了不少。我打算去买一个小姑娘回来,五六岁即可,就取名花奴,让她陪在月长姨娘身边,您觉得如何?”
她说得轻松自在,虞氏却是一脸阴沉,“当真不去?”
“不去啦,您去、您去。”顾锦瑟朝她摆摆手,“我让招摇跟着您去,我也放心些。”
“就隔着一条巷子,你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虞氏没好气道,心里实在难受,便说道:“你不如剔了头发去做尼姑去。”
“不成,我还要吃肉呢。”顾锦瑟跳脚,“您是不是嫌我肉吃多了,就算吃了你的肉,你也不能赶我去做尼姑,天地良心,我和顾锦桓绝对是阿爹的妾生的,你顺势抱养了。”
虞氏没答话,心中郁结,自己回娘家赴宴了,活得死气沉沉,以前活蹦乱跳,现在就像是出家的小尼姑,日日守着自己的小屋,不是躺在躺椅上睡觉就是拉着顾锦商在远离种花。
不食人间烟火,不如剪了头发做尼姑。
顾锦瑟不知虞氏的心情,她走了,自己浑身轻松,闭上眼睛,躺椅轻轻晃悠,不需片刻就进了梦乡。
屋内熏着安神香,赤玫这回过来又带了许多,足够用许久了。
顾锦瑟见到了明祎,对方一袭青色的麻衣,衣料款式老气,发髻上只一根银簪,朴素极了。她站在崎岖的山道上,少了几分温柔,多了几分凌然,她想走过去,却发现自己面前布满荆棘,压根就走不过去。
她试着朝前走了一步,荆棘割破了裙摆,她没有在意,朝前径直走去,不知走了多少步,双脚传来剧痛,她这才低头。
原来荆棘划破了脚踝,双脚鲜血淋漓,她没有在意,还是继续走。
当她站在明祎面前时,明祎温柔地看着,可她站不住了,双脚剧痛,疼得她额头布满冷汗。
“阿瑟。”明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你不该来的。”
顾锦瑟疼得脑袋发晕,脱口就说:“我替你杀了狗皇帝,盗了先帝的陵寝,将他拉出来鞭尸,如何?”
“好。”明祎粲然一笑,依旧肤如凝脂,顾盼生辉。
她看着顾锦瑟的目光带着怜悯,如往常般亲了亲她的唇角。一瞬间,顾锦瑟热血沸腾,伸手去回抱着她。
然而,顾锦瑟被人一推了一把,睁开眼睛,面前空荡荡。
突然间打雷了,她站起身,不幼稚的走出去,夏累阵阵,乌云密布,登时间,大雨倾盆而下。她站在雨水中,春月大叫了一声,冲进雨中将她拉了出来。
“姑娘,你在干什么?”
顾锦瑟蓦地醒了,看了眼香炉,“你何时点的香?”
“您躺下后,奴婢就点了,哪里不对吗?”春月急忙让小婢女去拿毯子衣裳,自己又说一句:“这是赤玫大夫新上来的,说是新调制的,就这么一小盒,用完觉得好,就让人去送信,她再送些过来。”
“没事了。”顾锦瑟浑浑噩噩。
春月忙给她更衣,嘴里念叨着什么夏日就算热,淋雨也要及时更换衣裳。
顾锦瑟换过衣裳后,照旧躺在躺椅上,没多久,虞氏就回来,浑身湿漉漉,更衣后就来寻她。
“听说你发疯跑往外面找雷劈?”虞氏恨铁不成钢道。
顾锦瑟心虚,道:“我觉得自己被人蛊惑了,但没有证据,您行吗?”
“我信你个鬼。”虞氏心累,自打赤玫来后,女儿就失魂落魄,长此以往,脑袋都要坏了。她先妥协道:“你去商州吧,我给你两年时间,明祎若不能回京,便辞官,我养你们。”
顾锦瑟沉默,转身看向外间,暴雨都停了,庭院里湿漉漉,叶落满地,显得有些萧索。
虞氏等了半晌没有等到结果后,叹气道:“我怕你脑子要坏了,不出门不见客,躲在自己的屋里,我怕你会得相思病。”
相思病逗笑了顾锦瑟,“阿娘,我……”
“不要说月长的病,我会照顾她的。两年时间,明祎若不能一展报复,便该为你放弃。阿瑟,你自己要掂量清楚。”虞氏不耐地打断女儿的话,索性都说开了,“你分开是觉得自己会是明祎的软肋、累赘,眼下不同了,商州贫瘠艰苦,你为了她也不怕吃苦。你二人可以过简单的日子,但不能永远如此。”
“阿瑟,你可以为她去商州吃苦,她为你为何不可以放弃报复。我是个不讲理的人,不要与我说道理,走还是不走,都随你。走就要干干脆脆地去收拾行李,招摇吞吞都给你,我留下吐吐照应。若是不走,我就替你相看好的夫婿,不要寻死腻活。人活着,总该走出自己的路。我并不后悔我当初的决定,我不喜欢你父亲,但我至少还有你。你的到来,给予我许多欢乐。”
“走还是留,自己做决定,商州路程远,也有可能一去不复返。你放心,你若死了,我就当没养你。”
顾锦瑟愧疚的垂下脑袋,“阿娘,我欠你的,还不清了 。”
虞氏没好气道:“你站在我面前,我日日叮嘱你吃饭穿衣,你就还清了?天天气我,不如赶紧走。我去给你准备马车行囊药材了,商州不如金陵京城,许多东西都没有,我会定期给你送药材衣物。”
顾锦瑟掩面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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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州有一县,唤马湖县,明祎前往马湖县。
一路颠簸至县,县内主簿等人都已在久候,前一位县令在任地上被人打死了,此地不仅有汉人,还有异族人,治安是最头痛的问题。
前一任县令出去巡视的时候,遇到有人吵架,上前劝说的时候被人一棒子敲中脑袋,当场咽气,事发后,人都跑了,连凶手都找不到。朝廷派了新的县令,主簿一见到是女子后,心凉了半截,一个大男人都搞不过,朝廷还派了弱不禁风的女人过来。
见面后,主簿面色难看 极了,上前行礼,明祎拿出诏令,递给主簿。
两人皆不说话,主簿勉为其难地打开诏令,待见到明祎二字后顿时激动起来,“你是明相。”
“从前的事情,我是马湖县的县长明祎。”明祎淡笑。
主簿是一三十岁的中年男人,姓胡,胡楼。胡楼激动地握着诏令,朝明祎身后看去,五辆马车下的车轮痕迹很深,可见车上装满了东西,与上一任大人孤单一人来赴任大为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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