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祎看着黑夜,深深吸了一口气,心头忽然微微发疼,不是那种尖锐的疼。
其实,顾锦瑟很完美,她愿意努力,为自己的未来努力,相反,她看得通透,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。
她很明白!
作者有话说:
突然间想写她们后半生,捡几件重要的事写。写到她们白发苍苍,写到她们老死,可是这么一来,算不算是个be呢?
下本书《情毒》暂定明祎与顾锦瑟的后人,当然这个后人不是她们的孩子,而是她们选择的储君!
第189章 旧人
皇后娘娘整理宫务, 核对账簿,将账簿内的错处当即点了出来,端庄雍容的女子笑容可掬, 一言一行都带着皇后的威仪。
灯火通明的夜间,一帮子人都打起精神,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家乡与职务。明祎登基后爱用女子, 许多内侍出宫后就没有再招,因此后宫里多是女官,以前内侍的职位都被宫娥取代。
后宫内侍不过百余人,侍卫多了许多。另外, 顾锦瑟点名几出鸳鸯信的事情,宫娥与侍卫之间暗生情愫。
搁在前朝, 宫娥都是皇帝的女人, 侍卫就等于是觊觎皇帝的女人, 是死刑大罪。
今时不同往日,宫娥们都算是自由身, 侍卫们喜欢她们就不算大罪了,但是宫内不能随便谈恋爱的。
一时间,庭院内又是一阵吸气声, 站在殿内的明祎发笑, 问伺候皇后的宫娥:“她什么时候发现的。”
“奴婢也不知晓。”宫娥被问住了,皇后娘娘自打入宫后除了睡觉就是吃, 哪里管问过其他事情。
明祎扫她一眼,“皇后做什么, 你都不知道, 心思也是大的, 倘若有人对皇后不利, 你又如何察觉?”
语气低沉,饱含威仪,宫娥吓得跪地请罪。
明祎将茶盏搁下,淡淡道:“不必伺候皇后娘娘,去外院洒扫吧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宫娥一声凄惨喊叫,不断叩首:“陛下,奴婢知晓错了,您给奴婢一次机会。”
“朕给你机会,到时有人谋害皇后,谁给皇后一次机会。”明祎目光冷冷,冷摸至极,看了一眼左右:“带下去。”
顾锦瑟听到殿内动静后,看着两个宫娥拖着她的贴身宫娥出来,她眯着眼问左右:“那是谁,我竟忘了名字。”
进宫后,她就知晓吃吃喝喝,对身边人没怎么上心,看来以后要努力了。
心里这么想着,忽然一阵香味飘来,宫娥端着一盘子烤肉,切成方块,竹签插好,一口一个,吃起来尤为方便。皇后娘娘很快就忘了宫娥的事情,继续揭露鸳鸯情,并将侍卫也捉来,当着她的面发下誓言,成亲后若对妻子不好,断子绝孙。
侍卫面色发白,哆哆嗦嗦的发下誓言,顾锦瑟让人一并给了赏银,欢欢喜喜回家拜堂成亲。
一时间,有人欢喜有人愁,顾锦瑟大手一挥,亲自下懿旨赐婚,当场拟旨并拿出凤印盖上印。
当见到皇后能随意使用凤印后登时吓得魂不附体。
“皇后娘娘竟然有凤印,她不是暂住中宫吗?”
“玉碟上有皇后娘娘的名字,自然是该持凤印的。”
“你们声音小一些,还嫌自己活得长久吗?”
顾锦瑟耳听窃窃私语的声音后微微一笑,双手抱着凤印把玩,唇角勾了勾,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好用啊。
比金猪值钱多了。
顾锦瑟点点头,很满意。
鸳鸯们领旨离开了,对着皇后娘娘千恩万谢,顾锦瑟也累了,摆摆手,剩下的交给左右去做,自己先去睡觉。
殿内的明祎才刚歇下,闻声闭上眼睛,顾锦瑟摸索过去,倒下就抱住明祎,腿直接架在她的腿上。
明祎:“……”装睡有点难。
顾锦瑟不动,腿也舒服,得到舒缓后闭上眼睛睡觉。
明祎被压得透不过气,小小的闷哼一声,睁开眼睛去推,“你压着我了。”
“嗯,凤印比金猪值钱多了,睡觉。”顾锦瑟说了一声,“你若不想睡,我们可以闹一闹的。”
明祎立即闭上眼睛,听着顾锦瑟得意的笑声,一时憋屈。
顾锦瑟攥着明祎松的手就松开了,阖眸呼吸,周遭惊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。她第一回以权势压人,感觉很微妙,以至于她的脑子里有些混乱。
明祎走到今日很不容易,立朝之初,她是叛臣贼子,是旧朝奸党。她孤身一人,后宫干干净净,她毫无软肋,明枪暗箭都不怕。她严于律己,就能下狠手处罚寻欢作乐的勋贵。她认真勤勉,让清流们对她臣服,以至于今日,人人都觉得她是不可多得的明君。
这些的前提,都是权势。她有权有势,让天下人先不得不低头,再被她的政绩感动。先兵后礼。
她长吐出一口气,自己难得窥探出权势的奥妙,看似一帆风顺,暗地里却是惊心动魄,没人知晓她为今夜准备多长时间,也没人知晓明祎暗地里做了多少准备。
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换来今日的安宁,她长叹一口气,明祎翻过身子,睁开眼睛看着她,“想什么?”
声音温柔备至,如细腻的春雨慢慢地渗透入土,滋润万物。
顾锦瑟抬起眼睛,对上明祎澄清澈然的双眸,自己好不容易平复情绪再度掀起涟漪,“想要吃了你。”
明祎的担忧被一句话清扫得干干净净,转身就抱着自己的被子,顾锦瑟笑得浑身发颤,就连床都跟着抖了起来。
明祎闭上眼睛,捂着耳朵,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。
过分!
顾锦瑟笑得睡不着,知晓明祎辛苦,自己也不能太作,只好努力闭上眼睛睡觉。
****
距离整顿宫务过去半月,顾锦瑟打理宫务愈发得心应手,宫里人少,事情就少,三两日才看一回账本,也不存在节俭用度。宫里就两个主子,再怎么铺张也花不了多少银子。
转眼到了十月,招摇归来,封侯赏银,后面跟着瘦了一圈的凌三儿,两人开府居住,吞吞眼馋得很,哀求顾锦瑟赏赐她一间府邸。
吞吞是她的人,也该发些奖金,她让虞氏相看宅子,在招摇府邸的对面街上买了一间三进的大宅子,虽说没有招摇的阔气,可也不小了。
吞吞拉着未名就住了进来,顾锦瑟品了品,她为何不拉着吐吐去住,反而带着未名呢。
吐吐住在顾府照顾着顾锦商,与虞氏相处甚为融洽,几乎不大出府,顾锦瑟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她。
吞吞忙着搬家,朝堂上添了许多女将军,与文官形成对立的一面。
顾锦瑟不知,直到春休入宫告诉她:“朝堂上分为四股势力,陛下与您,我等这些敬仁太后时期的女官,文官一类,还有招摇归来的一众女将。往细了说,便有十几股势力纠缠着,颇为复杂。”
顾锦瑟迷惑,“如今是什么意思呢?”
“朝堂女官愈发多了,如过江之鲫,从前只分文官之职责,如今招摇大胜凯旋,如今,武将颇为不满,遍地鸡毛杂碎的事情。你找我麻烦,我泼你脏水。这是其一,其二便是你手中的凤印。他们觉得你不该手持凤印,便闹了起来。”
顾锦瑟不动声色地等着后言,春休继续说道:“我与陛下商议后,在宫中择一地,选些适龄的孩子入宫学习,待到合适的机会直接入朝授予官职。这么一来,他们有把柄在你手中,就不敢轻易叫喊让你出宫。”
“他们看似打着天道的幌子,站在有理的一边,可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,天道也会被踩在脚底下。待过些时日,陛下江山稳固,他们便也不敢再提了,最难的是眼下,您这里是导火索。”
顾锦瑟恍然大悟,“那就择取。”
“是您择取,与陛下提议,选百官中的适龄女儿家。”春休说道,“眼下看似天下太平,实则暗潮汹涌,宫廷是一铁桶,您在里面不知外间的波澜诡异,想要继续留在宫里,就需捏住那些人的脉门。让他们觉得天道不如自己的儿女前途重要,桑老之流,少之又少,多几个桑老也是小众,再者桑老如今都不管您的事了,就想着在男女对试上赢了女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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