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不知这是今日第几回了,她快熬不住了,笑笑以后,她立即滚出去,免得浪费明相口舌。
明祎本在妆台前,闻言后转身看着她,一双眼睛喊着锐利的光,顾锦瑟下意识瑟缩了下,“我今天最喜欢说实话了。”
明祎很不满,可转过身子面对铜镜的时候忍不住弯了唇角,在这里,顾锦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穿着裙裳四处走,没有任何拘束,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识破女儿身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想将顾锦瑟留在金陵城,得虞家庇护,必然能在金陵城内横着走,想起当年的顾夫人,多半也是这样的。
然而,她不舍。
明祎陡然沉默下来,不动也不卸妆,顾锦瑟不满:“你在干什么,我要用妆台呢。”
“等着。”明祎回身,没好气道。
顾锦瑟哀叹一声,摸摸自己袖口上的珍珠,然后放在灯火下,珠圆玉润,煞是好看。
明祎回身就看到她这副呆样,不解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呢?”
“明相啊,你觉得珍珠好看吗?”顾锦瑟摸了又摸,摸着奢侈品的感觉就不一样了,就像是家里一间房里摆的都是好看的包包。她忽而说道:“我想买些好看的头饰,好看的衣裳。”
明祎笑了,“你想买,难不成还有人不让你买,你一人的资产便可抵半个虞家了,往后的岁月里虞家必会年年给你送银子,田产铺子的收益也上来了,说你是京城第一富婆也可。”
“实现财富自由,好像不难啊,不对,得先傍上本朝第二把手。”顾锦瑟自己嘀咕一阵后,看向明祎:“明天回去了吗?”
其实,她还没有玩好,也就玩了两天,如果可以,她还有玩到年底。
明祎没说话,她提议:“你先回去,我再玩几天?”
“顾主事,你的刑部不要了吗?”明祎忍不住提醒面前这个呆姑娘。
顾锦瑟一拍脑袋,这才问起顾锦桓在京城,她好奇,“他怎么落到你手上的?”
“他以为我会认不出他。”明祎冷笑。
顾锦瑟有些不相信,这个弟弟长脑子了吗?拿着反派的剧本,却没有反派的脑子,难怪下线这么早。她告诉明祎:“他这么蠢又爱闹腾,我觉得迟早会出事。”
“我写信回去,让刑部的人先动手除了顾老,再造成顾锦桓上京路过山下被大石击中的假象,不过颇为麻烦,还是推入河里比较合适。”明祎自言自语,或许,水里才是顾锦桓最好的归处。
顾锦瑟眼前一亮,果然干这些事情,还是明祎在行,她想了想,闭上嘴巴。
晚饭较为清淡,鸡汤去油后熬煮了一整日,顾锦瑟喝了一大碗汤,浑身暖融融,明祎却告诉她:“我们可以乘车回去,一路走,一路玩。”
“不错不错,走水路也可以回京城?”顾锦瑟是地理白痴,虞子书走水路,她就以为只有水路。
“水路绕路了,但上船后就追不上了,陆路方便些。”明祎舀了勺汤,慢慢地抿了抿,“你想怎么玩都可以。”
顾锦瑟眼前一亮,“那我们明日就走吧。”
她忘了前嫌,对明祎展颜,笑得娇软可爱,明祎看她一眼,挪开视线,两息后,又看向她,眼中的光忽而就变了。
很快,顾锦瑟沉浸在美味鸡汤中,喝了两碗汤,也没有觉得难受。
晚上睡觉,顾锦瑟效仿梁祝,在床中间放了一碗水,明祎拧眉,而顾锦瑟告诉她:“我不过是在学你。”
将你以前做的事情都做一遍,让你也感受一下。
明祎苦涩一笑,平静的躺下了,顾锦瑟犯困,尤其是喝了晚上的药,几乎是沾了被子就睡。
而明祎呢,车内睡了半天,一点都不觉得困倦,翻来覆去后,终于将目光放在那碗水上。
人都睡着了,想必不会醒。明祎将水端走了,然后,躺下,手伸进顾锦瑟的被下,握住纤细的手腕。
望着她,顷刻间,好似心被填满了。
一夜醒来,顾锦瑟睁眼就看到那碗水,一滴未洒,她打了哈欠的功夫,婢女就已进来收拾衣裳,一件一件珍贵的衣裳都被叠好摆进箱笼里。
明祎不在府上,去见金陵地方官员了,午时前回来了,而招摇等人都收拾好了,就等着出发。
吃过践行饭后,虞家诸人送行,凌氏拉着顾锦瑟的手悄悄说起陈家定亲的事情,惋惜她若是嫁来金陵,日后也好有伴。
顾锦瑟笑笑却不接话,如果选,会选一个花心渣男,这样在面对美女诱惑的时候,扛不住。
陈少嘉这样专情又上进的好公子,还是留给旁人去吧。
虞家人很客气,装了十几车回礼,顾锦瑟轻笑着收下,她不会拒绝,因为她知晓,虞家送的比在她身上得到的要更多更多。
顾锦商暂时就在金陵城内,不少人哄着她玩!
上路后,风更大了,宽敞的马车内,顾锦瑟将顺来的《金陵风流事》摊开,准备看后五个单元剧。
明祎也朝她这里凑了过来,看到上面露骨的言辞后嘲讽道:“你喜欢看这些话本子。”
“车戏,谁不喜欢呢?”顾锦瑟嬉笑一番,然后将书关上,指着车厢一角,“坐过去,离我远一些。”
“我是丞相,为何听你的。”明祎不为所动。
顾锦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,确实,本朝只有皇帝才能驱使丞相,皇后都没有那么大的脸面。
她想了想,将书摊开,然后那句最露骨的话:“你看这里、看这里。”
明祎不看,捂住眼睛,顾锦瑟嗤笑,这招专治你!
顾锦瑟低哼一声,拿回来自己藏着看,一面说道:“我与你说,情爱之事,自己不懂可以,若是还拒绝学习,就是你的错了。”
“看淫秽之物就是学习吗?”明祎不服气,分明是给自己快活找理由。
顾锦瑟朝她吐吐舌头,开始科普:“这算什么,在将来,人家在家就能看到活春宫吗?我与你说,还有女子的秘物,不如小鸭子、好似这类物什是最多的。”
“鸭子……”明祎无法理解,“鸭子与那等之物有何关联?”
“就是、就是、关联很大啦,不好细说。”顾锦瑟努力思考须臾,还是拿自己的手捂着明祎修长的五指,眸色清纯。
明祎恍然明白,干瞪一眼,转身低哼一声,“你脑子里不想正经事。”
“想正经事做甚,我天生就是一条咸鱼,要什么正经事呢。”顾锦瑟慢悠悠翻开手中的书,古代的露骨程度不亚于现代小说。如禁书金瓶梅……
顾锦瑟问明祎:“你可知金瓶梅?”
明祎奇怪:“那是什么书,我未曾听过。”
顾锦瑟睨她:“算啦算啦,就算知道你也不会看的,还是看金陵风流事。”
明祎被她拉得还是睁开眼睛,顾锦瑟嘲讽她:“言辞罢了,又不是图画,等你见到图画的时候,你就会后悔了。”
明祎一愣。
顾锦瑟捂嘴笑了,忙抱着自己的书要跑,明祎双手比脑子快,伸手抱住她的腰肢,“你刚刚说什么,你还有图画吗?”
“没有,我可以给你画的、我与你说,我阿娘画技一绝,曾有人花三千两买她的画作,最后,她都没有卖。当然,我的不用那么贵,我可以免费给你画,露骨些,不要钱的……”
话没说完,宽大的马车忽然震动起来,车外的招摇与吞吞惊讶。
“明相与主事这么迫切吗?都不等天黑?”吞吞说道。
招摇示意她声音小些,“多半不是你想的那样,应该是两人摔跤了。”
车内明祎摔在顾锦瑟身上,顾锦瑟险些呕吐血,好在明祎迅速爬了起来,她生气了,“你不会抱人就不要抱……”
吞吞看着虚空:“招摇,主事好像硬气了些。”
招摇拍着自己的胸脯:“那是自然的,我教的。”
吞吞眼中闪过一丝光:“招摇,这回,你最少挨五十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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