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摇说完这些后,顾锦瑟揣测,“谁去监刑?”
“太子殿下,是太子去求的,说是送他一程。”招摇说道。
顾锦瑟托腮说道:“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不简单,应该还有后续。”
招摇不解,“人都死了,哪里还有后续?”
“感觉,我的感觉很准的。”顾锦瑟提出疑惑,“闹出这么大的事就这么简单结束了,杀鸡焉用牛刀呢。”
“这不是一桩平常的事件吗?哪里来的那么多阴谋论呢。”招摇摆摆手,“很简单,就是两个热血方刚的男子抢夺一美人罢了。那个美人也死了,听说被宁国长公主活活打死的。”
顾锦瑟还是不信,试想一个妓女怎么敢同时答应两位贵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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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初的时候太子病愈,张明浅入京了,明祎亲自去迎,顾锦瑟提醒她:“瓜田李下,你二人不该避嫌吗?”
你看看你们穿一条裤子,不然张明浅好好的外放官多舒服,听说那个地方四季温度都很舒服,张明浅刚打好地基就被拉了回来,从实权吏部尚书到空有头衔的少傅,吃亏吃大了。
明祎却说道:“就算我今日不去,陛下也不会觉得我二人不会串通一气。”
顾锦瑟叹息,呆呆的说了一句:“好像是这样的。”
不知为何,三位女官好像因为性别原因被旁人打上标签,自动认为她们是一体的。
两人骑马出行,春日出行的人很多,张明浅受诏后,不敢停歇,日夜兼程回来,见到两人时风尘仆仆,满面灰尘。
三人在十里外的凉亭坐下,张明浅擦擦脸上的灰尘,婢女递去一碗热汤,顾锦瑟忽而发现张明浅两鬓添了白发,她惊讶极了。
明祎也发现了,短暂的迟疑后,她侧身看向旁处,张明浅喝过热汤后粲然笑了,“一路过来,我听到许多事情,永平侯世子娶妻的速度都比人家纳妾快,听闻二皇子妃小产了,这又是怎么回事。”
顾锦瑟想了想,“约莫是碰瓷失败。”
“什么是碰瓷?”张明浅怔忪,目光落在白净的女孩身上,新阳娇媚,风姿天成,绮丽明朗。
明祎知晓,好生解释一回,张明浅目光挪开,复又饮了碗汤,道:“陛下替二皇子选正妃的时候就存了私心。”
明祎不想提,反而说起了春景,张明浅却说道:“我没空说这些,你二人如何,杜衍说你二人闹和离,如今又好了?”
顾锦瑟微笑,标准的敷衍笑容,张明浅吐槽她:“你笑得太难看。”
“杜衍就盼着我们和离,好让我娶她,莫要听她的话。”顾锦瑟笑得虔诚,握着明祎的手保证道:“我二人目前不会和离,日后说不定。”
张明浅一怔:“你二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明祎平静的接受了,道:“你的夸赞很美好。”
张明浅大囧。
喝过汤后,三人启程,张明浅冷了神色,提醒明祎:“边境军防存在许多问题,你去术决商议一番,该补的地方还是要补的,许多问题都是沉年痼疾,术决应该努力过,边境易主,敌方蠢蠢欲动,我来的时候,已有几场交锋。”
顾锦瑟有些疑惑,原来本朝不是太平年啊,张明浅应该是从云南一类的地方过来的,对面是什么地方?
她该回去恶补下地理知识。
两人没有再说,而是一起策马回城,张明浅入宫面见皇帝,而明祎领着顾锦瑟去永安楼出猪肘。
顾锦瑟先的一愣,然后盯着她: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明祎微笑道:“胖些很好,掐着很舒服。”
顾锦瑟快速摇首:“你自己怎么不胖呢。”
“想胖来着,但是胖不了,只好看着你胖了。”明祎看着炸毛的女孩,神色温柔,“你这样就很好的。”
顾锦瑟露出‘我信你个邪’的神色,然后被明祎牵着进永安楼吃肘子。
顾锦瑟跨门没有见到潆茴,知晓她又去见皇帝了,她问道:“你出来秀恩爱的吗?”
“陪你吃肘子而已。”明祎不应。
顾锦瑟脑子有些不够用,明祎选着临窗的座位坐下,眺望窗景,眸色淡淡。
二掌柜亲自来了,顾锦瑟淡笑:“你家掌柜呢?”
“去后院清查食材去了。”二掌柜笑靥如花。
顾锦瑟觉得哪里奇怪,最近太安静了,太子如万年青,怎么搞都不会倒下,反是其他人自己折损兵将,大概只有太子自己逼宫造反失败才会被废,这样的爹是真爱啊。
明祎一口气点了三个猪肘,顾锦瑟看得眼馋,然后捂住嘴巴,推给明祎:“你吃。”
明祎不肯,“我喜欢看着你吃,你吃得很香。”
“你、讨厌……”顾锦瑟神情抑郁,上辈子不是易胖体质,吃得多,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都想去做吃播,听说那样的容易一夜爆火。可是,这副身子太不济了,果然美貌是有代价的。
明祎低笑,白玉般的脸颊染起红晕,看了一眼猪肘后夹起一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。
永安楼内客人不多,休沐日都出城去玩了,顾锦瑟托腮看着佳人吃肉,明祎举止优雅,吃肉的时候嚼得很慢,侧颜优美。
看着看着,她忽而就笑了,道:“你吃肉的样子也好看。”
明祎蓦地脸红了,睨她一眼:“赤玫给你的汤药,喝了吗?”
“喝了,我今日不想吃猪肘。”顾锦瑟叹气,扫视一圈后最后悄悄说道:“明相,你说你今日出门是为了什么?”
明祎做事都会提前有准备,哪怕看人家一眼都带着深意,更别提这么兴师动众出来吃饭。
“你很了解我吗?”明祎放下筷子,学着她的姿态,托腮回望着她。
午时到了,大堂内人渐渐多了,人间烟火的气息愈发浓郁。两人对视引来路过的客人的吐槽,“两个傻子点了三盘猪肘,浪费钱财。”
顾锦瑟噗嗤笑了出来,明祎羞得满面通红,孩子气的瞪着那人的背影,道:“他也是傻子。”
都是傻子!
顾锦瑟笑得伏在食案上,明祎恨恨地看着她,“不吃就给吞吞吃去。”
“明傻子,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吃猪肘呢,你可知一句话,事出反常必于妖。”顾锦瑟笑得捂住嘴巴,想矜持些,可对面人的神色中透出难得的可爱。
明祎慢吞吞的吃着猪肘,时不时地拿着茶水解腻,两人坐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去后院整理食材的潆茴出来。
心知肚明的两人继续吃着,顾锦瑟叫了些果子茶水,今日的永安楼显然寂静许多,大概因为京城内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。
顾锦瑟开始找话说,问问东问问西,问问招摇问问赵家,就连二皇子妃的近况都问了一遍。
往日不肯多说一句的明祎开了口絮絮说了起来,二皇子妃失子后,丈夫得益不少。顾锦瑟怀疑二皇子妃的目的就是打破僵局,并不是为了套路太子妃,明相看破不说破,从中帮了一把。
明祎还是最懂二皇子妃心事的人,顾锦瑟酸了起来,道:“二皇子妃对你是旧情难忘呢。”
“是啊,你与虞子书还有婚约呢。”明祎呛道。
顾锦瑟语塞,只能干瞪眼,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肘子肉。
两人恩恩爱爱,待了近乎两个时辰才从永安楼出来,两盘肘子带回去给吞吞吃。
两人刚踏上马车,远处跑来一人,似是顾家的仆人,又似是来吃饭的客人,走近了才知是顾家的家仆。
“明相、主事,陛下遇刺了。”
顾锦瑟冷哼一声,冷冷地看着明祎:“你个骗子!”
明祎却拉着她进马车,迅速往宫里赶去。
两人身上还有猪肘的味道,以至于到了大殿前,杜衍捂着鼻子后退,“你二人从何处而来。”
话刚说完,有人控诉明祎晚到,其他人都等了两个时辰了,她才姗姗来迟,实在是不敬陛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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