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是的,陛下昨夜醒了,开了小朝会,大人才刚回来呢。”同僚窃窃私语。
顾锦瑟恍然大悟,立即端正姿态,困得的时候捂住嘴巴。
刑部尚书简单说了几句,陛下身子欠佳,在外注意言行,然后看着顾锦瑟:“你也注意些,不要老往术家跑,有人在陛下跟前告你的状了,说你不务正业,日日去嘚瑟。”
顾锦瑟讪讪,辩解道:“我并没有打术决呀,我与他友好交流的。”
“我信你的话,旁人信吗?上回你打掉术字的牙齿,旁人都是瞎子吗?”
顾锦瑟继续辩解:“那是三公主打的,与我无关。”
上司气得说不出话来,会也不开了,摆手让众人离开,顾锦瑟乐得轻松自在,上前多问一句:“大人,请问田黎的案子结了吗?”
明祎都将图纸都交上去了,还放着不动?
尚书大人看她一眼,轻描淡写一句:“陛下下旨五马分尸,你去监刑。”
顾锦瑟:“……”何等惨烈的刑罚。
“下官今日身子……”
“陛下点名让你监刑。”刑部尚书神色晦涩,“也是对你的惩罚,你快些去办。”
顾锦瑟脸色发白,有些不适应,但还是应下来,出去的时候双腿发软,谁喜欢看死人,还看活活分解尸体的场面。
出去后,她拉着吞吞问:“五马分尸的场面,好、好看吗?”
“没看过,您这是怎么了。”吞吞低头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纤白颤抖的手。
顾锦瑟有些撑不住,悄悄吩咐吞吞:“给我找块蒙住眼睛的布条,我怕晚上做噩梦。”
吞吞道:“不成啊,您若去监刑的话必然是看着的。”
顾锦瑟一阵惊悚,从头看到尾,自己怕是没命了,她回去找上司:“我要辞官。”
上司伏案打瞌睡,怎么喊都喊不醒,看来昨夜颇为辛苦。顾锦瑟苦恼,反而被同僚拉走去监刑。
同僚们习以为常,反而与她说起细节,场地在哪里,如何安排。
顾锦瑟毫无兴趣,走进刑罚的地点后,一股血腥味冲击脑门,顿觉头疼,她捂着鼻子不肯进去。
空阔的场地上有几匹马在走动,顾锦瑟数了下,刚好五匹马,突然间,血腥的场面浮在面前。
顾锦瑟后退两步,腰间忽而多了一只手,她猛地一颤,回首去看,确实神色冷漠的明祎。
一瞬间,她松了口气,明祎却看向前方,“害怕吗?”
“恶心,想吐。”顾锦瑟捂着嘴,深吸一口气,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陪你。”明祎低下眼眸,面上浮现一丝愧疚。
作者有话说:
吞吞:莫名吃了狗粮!
第95章 年轻
从刑场出来, 顾锦瑟没忍住吐了出来,蹲在地上,半晌都没爬起来。
她的身上干干净净, 没有染一丝血,可是耳边充斥着田黎的惨叫声,她有些熬不住了。
相反的是明祎, 她见惯了风雨,莫说是五马分尸,就连凌迟处死,将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的场景都有幸见过。
当某人吐得抬不起脑袋后, 明祎终于递过去一杯水,顾锦瑟接过漱漱嘴, 然后扶着墙角慢慢地撑了起来, 脸色白的厉害。
她告诉明祎:“晚上得回家睡觉, 知道吗?”
明祎表示记住了,摸摸她的脸颊, 撸了一番后才离开刑部。
顾锦瑟受到惊吓,大大方方地和上司请假回家去看病,上司起初不肯, 顾锦瑟就给他描述田黎五马分尸的场面, 上司就不得不放入回家了。
而她回家刚躺下,招摇兴奋地跑来了, 带来了本年度目前为主最大的瓜:二皇子妃小产了。
顾锦瑟:哎呦喂,碰瓷成功了,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。
她没问, 招摇就说了出来, “太子妃去贵妃面前请安, 遇到二皇子妃,两人在贵妃面前待了片刻,不知说了些什么,贵妃乏了就打发她们离开,然后离开不过一盏茶时间,二皇子妃就摔倒了,腿下鲜血吓人,太医来后就说孩子没了。”
东宫雪上加霜。
顾锦瑟暗叹二皇子妃好算计,朝堂上喊着废太子,她后脚就让太子妃失德,啧啧两声,招摇连喝了两碗茶水,“我来的时候,听说太子妃跪在贵妃宫里呢。您说,是真是假。”
“真假不知道,但是二皇子妃干起事业来心思也狠,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。”顾锦瑟叹气。
招摇却说道:“或许是太子妃做的呢。”
“不知道啦,你去打探消息,我待会睡一觉。”顾锦瑟脸色发白,哪怕笑眯眯地也看出来她的神色不好。
招摇说道:“那我走啦,您保重自己的身子,不要去回忆不该回忆的事情,大奸大恶之人不该可惜的。”
顾锦瑟连说几声知道了,在招摇走后,灌了两大碗安神汤,慢慢地睡了过去。
****
明祎回宫就听到了棘手的事情,太子令人来寻她去照看太子妃,言下之意很简单,保住太子妃的性命。
明祎朝贵妃殿宇走去,脚步缓慢,垂直的宫道上宫人们行步匆匆,无人说话,氛围阴森。
走到贵妃殿前就听到了凄楚的哭声,明祎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台阶上,望着蔚蓝色的天空,刚落了一场雨,空气清新。
她定定地盯着虚空,贵妃走了过来,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“永平世子娶亲那晚,臣与二皇子妃一道喝醉了,她还怀了孩子。”明祎没有看贵妃,目光带着几分飘忽,“在我眼中,她是不一样的。”
贵妃冷笑,“你就这么给她定罪了?”
明祎转首看着她:“她曾想让我夫君背锅的。”
贵妃凝眸,发髻上的步摇轻颤,明祎分明是在笑,却满身颓靡之气,她很失望,一时间,贵妃不知她为何失望。
两人对峙须臾后,贵妃败下阵来先开口,“你怀疑是她做戏?”
贵妃凝视着面前人许久,还记得多年前初见面前的人,小小的孩子张牙舞爪,看人都带着警惕,月牙般的眉梢在讨好宫里的人的时候笑得很好看,她懂明祎的心,报仇深深刻入心底,但在明祎的心里,还有一抹白月光。
二皇子妃便是明祎心中的白月光。
宫人进进出出,二皇子从里面跑了出来,见到明祎也在,愣了下,明祎站起身走向他:“我与殿下有话说。”
二皇子有些不自然,明祎淡笑,先他一步离开。
二皇子急忙跟上,两人走向侧殿。
侧殿之北是一所园子,此时百花还未盛开,三两红花已开,点缀在绿色的天地中,显得格外妖娆。
明祎先开口:“她是真怀了孩子吗?”
二皇子脸色凝重,立即说道:“你不信她。”
“殿下说笑了,我为何要信她?她又不是我的枕边人,她做什么想什么,我都不知道,谈何信任。”明祎拒绝道。
二皇子闻言赶紧说道:“是真的。”
“殿下,就算太子被废,你就有机会了?”明祎嘲讽,她转向二皇子:“您该知晓陛下的心思,田黎一案背后的阴谋,他不清楚吗?你本来就处于风雨中,为何还要添些冰雹呢。”
二皇子被说得莫名失落,但他对明祎惯来尊重,也没有反驳,讷讷道:“我也很努力。”
“你有三殿下努力吗?”明祎不遗余力地拆台。
二皇子噎住,好像是没有三弟努力。其实不仅三弟一人努力,赵家乃至德妃娘娘都很努力,当然贵妃也很努力,但比起德妃,就差了些许。
明祎好心提醒:“此事最好罢休,莫要让陛下注意到你,到时候罚你为太子垫脚石,莫说臣不提醒你。”
“按照长幼顺序,二皇子本就危险,偏偏来这么一招,是觉得自己处境很好。”
“我、我未曾想过……”二皇子支支吾吾,想起上回自己被一撸到底,确实是给太子做了垫脚石。
他惭愧地低下头,明祎劝慰:“你现在立即去陛下面前解释今日的事情,记住,与太子妃无关,必须压住不该有的声音,不然陛下的偏爱,你可要再度领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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