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恭谨无比, 顾锦瑟伸手就揪住她的脸, 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,说, 想要我做什么?”
春晓奸计败落,不得不说道:“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呢, 您去劝劝?”
“她生气与我有什么关系。”顾锦瑟摆烂, 明祎不管后宫事, 她不理会前朝, 两人一道摆烂,吃饱了撑的才会打破摆烂的局面。
春晓急道:“气大伤身,对陛下身子不好,您不心疼吗?”
“不心疼。”顾锦瑟继续躺平,此刻若插手前朝事,指不定那些人就要赶她出宫了。
春晓劝说了个寂寞,唉声叹气地离开清凉殿。
天气酷热,枝头上的叶子都不动,小宫娥忙懒怠,有气无力地在树下清扫,花圃里的花都失了精神,花匠们立即提水去浇,片刻后,花朵才明艳起来。
黄昏时分,热气扑向殿内,顾锦瑟躺在凉椅上,明祎一身怒气地走进来,顾锦瑟眨了眨眼睛,阴阳怪气道:“生这么大的气容易变老的,你说,你驾崩以后我寻什么样的新人,听闻敬仁太后身边有许多明艳照人的宫娥,你们这些女官更是倾城绝色,多养眼啊。”
明祎一怔,横眉怒对,顾锦瑟笑得眼眸发亮,明祎上前攥住她的双手。顾锦瑟立即讨饶,明祎不听,莹白的指尖探向襟口。
忽而间,外间枝头上的树叶动了,清风徐徐。
殿内两人衣衫不整,顾锦瑟摸着自己被咬疼的脖子后沉着脸拿脚踢向始作俑者,明祎却很平静地坐下唤婢女上凉茶。
顾锦瑟喘了口气,明祎再度凑上前,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脸。顾锦瑟直接拂开,明祎不恼,伸手刮着她的鼻子,逗笑道:“你这么舒服,还来怼我。”
顾锦瑟沉着脸说道:“你在前面受了气,凭何来我这里撒气。”
“我哪里撒气了?”明祎继续揉着她的脸。
顾锦瑟冷笑道:“刚刚进来的时候,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,你当我清凉殿是你的大殿吗?”
“压根没有。”明祎为自己辩解,“外面太热了,你也不惦记我。”
顾锦瑟继续摆烂,“你身边那么多人呢,前前后后万余人,需要我惦记什么。”
宫娥将凉茶端至明祎面前,明祎捧着茶,眼眸微眯,面上露出一股哀怨,“他们是他们,你是你。”
顾锦瑟继续揉着脖子,恨不得将那些印记揉消失,闻言感觉几分意味,尊贵的皇帝陛下心里不顺,无法接受她的摆烂式慰问了。她立即爬了起来,走到明祎面前,夺过对方的茶碗,“走,我们去洗澡,快活快活。”
明祎:“……”
明祎不肯去,顾锦瑟理直气壮道:“我们一月间的次数也不多的,你想想,你有亲戚我也有亲戚,都需避开的,这么一算……”
话没说完,明祎捂住她的嘴巴,面红耳赤,恨不得将顾锦瑟塞进地缝里,太羞耻了。
顾锦瑟说笑两句,“我与你说,你又不听,寻我做什么呢,不如找你的百官去商议大事。我继续摆烂。”
明祎站在殿内,杏黄色长裙逶迤落地,落地的裙摆相显得身材纤细,气质出众,端庄高洁,帝王威仪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顾锦瑟喜爱极了,伸手摸摸她软软的耳朵,贴着她的侧脸,过了半晌,明祎才说道:“有人提及你的病情好了大半,该出宫去了。”
“才两三月而已就这么迫不及待了?”顾锦瑟愕然。
明祎想说什么,顾锦瑟语出惊人,说道:“我们还是先快活再说。”
明祎再度噎住,顾锦瑟转身吩咐宫娥:“备水,我要沐浴。”
这句话停在明祎耳中的意思就是:快、快,我要快活。
明祎扶额浅笑,被顾锦瑟拉着去偏殿。
一进殿,热气氤氲,雾水朦胧,好家伙,更热了。
顾锦瑟热情四溢,一进门就吻上明祎的唇角,昏暗朦胧的光景下,两人贴在一起。
水声颤颤,激起圈圈涟漪。
夜色落幕,调趣一阵后,帝后齐齐躺在新打造的双椅上,眉眼妩媚染尽风波。
春晓走进来,隔着落地屏风说话:“陛下,礼部荀大人求见。”
顾锦瑟竖起耳朵偷听,软软的耳朵顿时竖立,耳垂之下还有几抹依稀卡可见的红痕,明祎极力伸手去摸摸。顾锦瑟瞪她,气氛不对了,她知晓荀老头古板,立后的时候反对的声音最大,后来不知怎地大病一场,就这么生生错过了抗议的机会。
这件事本不是大事,她当时也不知道,后来是听春休先生说的。
明祎被她瞪得浑身不自在,恨不得捂住她的眼睛,这样狠厉的眼光着实不多见。
“荀大人年迈,先出宫休息,明日再来见朕。”明祎语气肃穆,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,“他若不愿走,你就让人送出宫。”
春晓脸色发白,悄悄抬头打量屏风,屏风后一团阴影,却什么都看不到。
顾锦瑟想继续摆烂,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,自己再摆烂,好像不大合适。她努力想了想,说道:“春晓,你让荀大人等待片刻,陛下即刻就到。”
明祎皱眉,春晓领了命令就出出去了。她丧气地微一后仰就躺下,脑袋枕在顾锦瑟的小腹上,“他来劝朕送你出宫的。”
顾锦瑟生气了,扯着明祎的袖口,说道:“这样的臣下,你是怎么招进来的。”
“他的前朝遗臣。”明祎无奈极了,反攥住顾锦瑟的双手,“不必理会他,他该致仕回家去了。”
“这样的朝臣在朝堂上都是无处可击,从家里后院着手,家里情况如何?”顾锦瑟打起精神。
明祎忍不住失笑了,难得见她这么士气满满的姿态,便道:“你还是继续摆烂,他的事不需你去管。”
顾锦瑟哪里会这么结束,拉她起来,“走,却见荀老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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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寂寥,明月当空,月光皎皎,银白色的光辉落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‘水面’。
帝后一道入殿,荀大人与几名朝臣在殿内说话,几人见状,顿时愣了下来,面面相觑。
明祎笑说道:“朕从皇后的清凉殿过来,月色甚好,朕与皇后走走,卿家们有何急事,大可细说。”
帝后一道落座,几个男人跪也不是,不跪也不是,跪完皇帝后本想起身,皇帝发话:“给皇后见礼。”
顾锦瑟不是古代人,接受不了几个老者一齐跪自己,会折寿的,她欲起来避开,明祎按住她的手让她受礼。
殿内落针可闻,顾锦瑟屏住呼吸,听着一侧的明祎发话,“说吧,深更半夜不休息,是为了什么事。”
言罢,顾锦瑟故作咳嗽,静静的看着几位老大人。
几人一听皇后还在咳嗽,赶人的话登时就说不出来了,抬首却见皇后笑吟吟地地看着他们,一点都不见外。
顿时间,没人敢说话了。顾锦瑟梭巡着几人,试图找到荀老头,一圈后发觉自己不认识荀老头,因为他们年岁相仿,官袍相似,多是同品阶的。
看不出来,她抬首看着壁柱上的花纹,呆呆出神,入宫后,她知晓自己身处核心,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百官议论,担上德行有失的罪名。
她在殿内,几人说起其他的话,大致意思就是京城内许多适龄的儿女们因为新朝而耽误了婚事,希望陛下做主婚配。
明祎颔首,道:“也可,皇后无事,不如你去做?”
“陛下不如自己安排,臣妾想继续摆烂。”顾锦瑟翻了白眼,什么事都好说,勋贵们儿女们的婚事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,日后婚后吵架谁负责,新朝初建后,许多勋贵们开始和离了,一不高兴就和离,官衙处忙得热火朝天,天天给人家和离。
不过,这种景象对女子很有保障,在这里,有点对女子很友好,就是女子的嫁妆和离后可以全部带走,谁都不可以贪图。
皇后直接拒绝,让几个老臣们松了口气,他们这才抬首打量这位让人女学生们誓死追随的顾家女学的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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