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子规淡漠道:“说完。”
“子规先生,您真的是闷骚。”顾锦瑟大胆说完了,将匣子砰地关上。
子规怔忪,凝息半晌,说道:“是吗?你的明大人便是正经人吗?”
“你二人,还是不一样的。”顾锦瑟被她看得心里发憷,后退几步,唤了吞吞将匣子送进自己的屋子里。
子规走了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
明祎在草棚里待了半月,回来的时候,整个瘦了一圈,顾锦瑟干瞪她一眼,没好气地将人推进浴室里。
温热的池水将明祎消瘦的身子包裹着,雾气朦胧间,明祎静静地看着忙碌的人,心里暖极了。她要的不多,只想要一个满心都是自己的人,无关权势富贵。
她慢慢地闭上眼睛,直到肩膀上搭着一双温热纤细的手,接着,那双手被她揉着肩膀。
半月的疲惫突然消失了,她靠在池壁上,顾锦瑟咬着她的耳朵,“明祎,你再夜不归宿,我就离开马湖县了。”
“好,我晚上都回来。”明祎蓦地睁开眼睛,心口开始发慌,伸手抓住肩膀上的手臂,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子吻上令她着迷的唇角。
水很暖和,冬日的热浴摒除寒冷,热水将全身包裹,舒服又惬意。
一个时辰后,顾锦瑟回屋去换衣裳,柳儿抱着湿透的衣裳去洗,明祎上榻睡觉了。
明祎很困,四肢酸软,几乎躺下就睡着了。顾锦瑟坐在床边看着,想伸手去抱她,可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去做,若在京城,自己必然陪着她一起。
人长大了,肩上的重担便重了,贪玩似乎成了上辈子的事情,唯有不停的忙碌。
回到面馆,热气涌来,她深吸了一口气,走到厨房吩咐刘寡妇熬鸡汤,又拿了补身子的参递给她。
刘寡妇点点头,参是好东西,这是太贵了,寻常人家见都没有见过。她问小顾掌柜,“给明大人用的?”
顾锦瑟没吭声,刘寡妇继续说道:“您不知晓,我们这里每年都有人冻死,活活冻死的,今年一个都没有。为什么没有,我们都知晓是明大人的功劳。”
顾锦瑟转身走了,大抵,这就是造福一方的说辞。
明祎睡了一天一夜,醒来的时候都已是第二日午时了,顾锦瑟在屋内盘账。
屋内有炭火,很暖和。明祎翻了身,桌旁的人回身,“你醒了。”
“睡得很好。”明祎懒洋洋地不大想起,靠着枕头去看那人,心里说不敢动是假的,冬日里睡一个舒服又暖和的觉,来之不易。
顾锦瑟将算盘压在账簿上,自己走了过去,不由分说按住她的手,咬上她的脖子。
明祎:“……”
顾锦瑟太重了,明祎被禁锢,压根无法反抗。
明祎唯有保持呼吸,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,顾锦瑟却不肯,不断蹭着她的侧脸。
呼吸烫得她不敢轻动,却有一股轻松和满足。她攥紧双手,目光落在帐顶,心神荡漾。
顾锦瑟蹭着她,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,口中言道:“那日,子规先生问我,你不在的那么多日子里,我能否熬得住。”
明祎怔忪,很快,眼里蕴着怒气,恨不得去找子规算账,胸口微微起伏,雪山丰盈。
她怒道:“别理她,她自己如饥似渴,也将旁人想得那般。”
顾锦瑟笑了,伏在她的身上悄悄又说一句。
明祎迷惑的眼眸渐渐转为清明,攥紧了身下的被子,道:“过分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子规:我是先生,注意言辞!
南风:咳咳咳……
虞氏:拉倒吧,别带坏我女儿。
读者:好迷的年龄差!
第137章 危险
子规给顾锦瑟送的是一块小巧的檀木板子。
顾锦瑟不懂其用, 明祎自然晓得,但她没说。
顾锦瑟压着她吻,外面狂风呼啸, 第二场雪紧跟着又来了。屋里的人在被子里躲了许久,踏板上一片凌乱。
吃晚饭的时候,凌三儿来了, 穿着一身大袄,进来就脱了,很识趣地走到桌旁坐下,顾锦瑟咬着筷子, 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凌三儿英气了些许,骨架也张开了, 先咬了一块肉, 再说道:“我师父在这里呢。”
招摇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, 顾锦瑟却说道:“你吃的饭钱从你师父月钱里扣。”
凌三儿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,见她并不在意, 自己也不说话了,埋头吃肉。
明祎慢条斯理地喝着鸡汤,不时询问草棚内的情况, 凌三儿一一答了, 情况很好,没有人冻死。凌三儿询问道:“有些孩子, 能不能送到学堂来?”
“学堂只是学堂,没有住宿没有吃食, 且他们之前就不肯过来的。”招摇说了一声, 当初学堂里贴了告示说是免费的, 当时不来, 现在来又有什么意思。
凌三儿还想说,招摇却说道:“他们来了,吃食肯定是面馆的,三儿,我们也要生活的。”
顾锦瑟捏着筷子没说话,刘寡妇等人也没说话,当初给了机会不来,现在没有地方去了再来,指不定明年春日又不来了,没有长久心,也会带坏其他学生。
风气不好,学堂里就没有规矩。
明祎没有应,凌三儿也没有继续说话,吃过饭后,面馆就关了,各自收拾,然后回屋。
门刚关上,南风跑来敲门,顾锦瑟去开门,风吹得她打哆嗦,南风急着说道:“先生她发烧了,我找不到大夫。”
“你先回去,我让人去找。”顾锦瑟不敢耽搁,在古代,风寒感冒可以要人命的。
她将刘寡妇喊来,“你去找可靠的大夫去子规先生家里。”
“哎呦,我这就去。”刘寡妇急得拍巴掌,回屋找了大袄裹上,提着灯快速出门了。
顾锦瑟穿起大氅,将柜子里的那件大氅递给明祎,说明子规的情况,明祎也不恨人家了,穿上大氅,先去子规家里。顾锦瑟带着药箱,又拿了几味针对风寒的药材。
匆匆赶到子规家里的时候,大夫还没来,她先拿了药去喂,南风知晓她是好心,两人一起抱起子规,直接将药塞进嘴里。
明祎诊脉,看了眼药箱里的药材,“都是治疗风寒的?”
“对,我带的都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药材,等大夫过来看看有没有用。”顾锦瑟喘了口气,伸手摸摸子规的脑袋,烫得吓人。她问南风:“怎么就发烧了?”
“她将衣裳给了没有袄子的学生,回来后喝了姜汤就倒下了。”南风又气又恼,跺跺脚就哭了出来。
顾锦瑟叹气,屋漏偏逢连夜雨,是个大麻烦。
明祎不敢耽搁,从药箱里选了几味药给南风,“先煎上,等大夫来了再说。”
南风哎了一声,六神无主,顾锦瑟接过药,“我没事,我来,你看着子规先生,我瞧南风先生都慌了,关心则乱,我比较合适。”
“外面风大。”明祎皱眉。
“没关系,我去厨房,离得不远,有事就大叫一声,我能听见。”顾锦瑟拿着药对外走,被风一吹,陡然觉得心酸。
走到今日的地步,到底是怎么回事,究竟该怎么办呢。
她来到厨房,找到瓦罐,再点火,隔壁突然有了动静,是大夫来了,她不敢耽搁,立即将药剪上。
冬日里热水不可少,她又去烧水,明祎过来的时候水都烧开了。
明祎看着她,默然良久。她在想自己的处境,刚要胡思乱想,顾锦瑟就看到了,很自然地指挥她干活,“盯着炉子啊,我熬粥,发烧的人吃些清粥最好。”
“阿瑟,你为何总是这么高兴?”明祎不解。
顾锦瑟淘米的动作僵住,回身看着昏暗光线下优雅端庄知性的女人,神色迷离,人在困境,必然会迷茫的。
“因为我有坚强的后盾,我有体贴我的阿娘,还有让我高兴开心的明祎,我有你们,人生足矣。”顾锦瑟浅笑,“明大人,我比起你,我的家庭很好,哪怕父母和离,他们也是爱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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