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锦瑟这个现代人就显得很封建了,抑郁地吃了块甜糕,对面的长公主们窃窃私语,言笑晏晏。
“她们好像在说我……”顾锦瑟神情郁郁,“我总觉得她们太开放了。”
明祎笑道:“你不知晓前有五位长公主联姻远嫁,太后对这些公主就极为恩宠,只要不惹祸就随她们玩。”
顾锦瑟恍然大悟,身为公主,享受天家富贵,同时,也会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。
她点点脑袋,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泛红,对面的长公主们忽而都笑了,对着她一阵指指点点。
明祎也很无奈,她可以震慑皇帝公主,但对这几位长公主,也是无能为力。她们是长辈呢。
皇帝与皇后说笑,贵妃在一侧听着,几欲插话,奈何皇帝不理她。
贵妃心中郁闷,眼见着长公主们窃窃私语说笑,顺着她们的视线去看顾锦瑟,旋即明白过来,明祎并不在意。
想来在意也无用,长公主们是漏网之鱼,先太后在时都骄奢惯了,改不了。
顾锦瑟犯困了,懒懒地打了哈欠,明祎起身要走,皇帝这才将目光从皇后身上挪开,恍然大悟说一句:“顾卿身子不适,该多休息才是,明祎也要走了吗?”
他不想让明祎走,有些可惜。
幼儿园园长要走了,他只好目送着离开,想起封赏一事,又将顾锦瑟喊了回来。
皇帝口头嘉赏一番,懒洋洋地放人离开。
顾锦瑟:“……”不该升官吗?
皇帝不是好人。
顾锦瑟郁闷地跟着明祎离开家宴。
灯火绰约,两人闲庭散步,走了几步,顾锦瑟握住明祎的手,歪了歪脑袋,“明相,我大舅给我添了许多嫁妆,都是我的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明祎凉凉地看她一眼。
“你如果被罢官抄家,我的家业分你一半,我们做情人,好不好?”顾锦瑟望着天,皎白的脸色看着孱弱可欺,尤其白嫩的脸蛋,浑身透着股诱惑。
明祎不言,眼底凝着一层寒冰,“你在咒我。”
“不是,我是在完善协议。”顾锦瑟停了下来,鼻尖散着青草气息,“明相,她们在看我的时候,你心里怎么想的?”
明祎拧眉,“没有想什么。”
“哦。”顾锦瑟有说不尽的失望,“如果别人这么看你,我就会生气,而你不生气,就说明你对我没有感觉。”
协议成亲就真是只是协议成亲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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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宴结束后的第二日,皇帝赏赐明祎,给予许多陪嫁。
顾家也开始忙碌了,顾锦瑟休养在家,前院闹腾,人来人往,时不时能听到前院的说话声。
刘米将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,新房安排在那里,看似是一府,但角门一关,就是两座府邸,将来若要分家,很是便宜。
顾锦瑟躺在躺椅上,赤玫给她诊脉,嘴里唠叨着恭贺的话,又说明晚她家儿子去新房里滚床。
“你有几个儿子?”顾锦瑟好奇,阳光下肌肤透白,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脆弱。
赤玫微笑道:“两个儿子。”
顾锦瑟颔首,想了想,从屋里翻出一对墨砚,说道:“明相送予我的,你也知晓,我不爱看书写字,送予你吧。”
赤玫笑吟吟地收下了,“属下就不与您推辞了,丞相性子冷,其实心热,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亡母的事情。您日后多费些心思,她人可好着呢。”
顾锦瑟神色阴晦,悄悄询问:“赵大姑娘死的时候,威远将军就没有表态吗?”
“男人嘛,妻子不忠,哪里还会有什么情意。其实不用想,看看明相落身何处。”赤玫语言晦涩,看了一眼寂静的庭院,“明相有父,实则无父。威远将军若是回来,只怕明相会愈发难堪。”
顾锦瑟一怔,从未想过威远将军在这件□□中扮作空气,她吸了一口气,想起那日里明相说的话。
手刃陛下……
那威远将军呢?
威远将军的漠视才是明祎痛苦的起源。
晨时后的阳光开始蜇人了,顾锦瑟搬回屋里,赤玫拿着墨砚走了。
顾锦瑟躺在凉椅上轻轻摇晃,风和日丽,夏日成亲,幸好是在黄昏。
安稳读过一日,晚间的时候明祎让人来送东西,都是她屋里的器物,搬去新房。
顾锦瑟巴巴地跟过去了,这回来的是个陌生女子,她诧异,对方一袭浅青的织锦裙裳,瓜子脸丹凤眼,望着她的时候,眼中含着笑。
“顾主事,丞相让人送些东西前来。”
“你是王莨?”顾锦瑟猜测,对方褐色瞳仁剔透,方才那股笑意,让人心中生寒。
王莨含笑:“顾主事好眼光。”
顾锦瑟翻了翻眼睛,看来明祎洗清王莨身上的脏水了。霍府事情后续如何,她并不知道,明祎没有说,她也没有问。
以至于那些姑娘离奇失踪的原因至今不知,还有阿鬼……
想起阿鬼,顾锦瑟倒吸一口冷气,心中发疼,“不是好眼光,是你好能力。”
王莨微怔,顾锦瑟转身走了,吩咐春月,道:“跟着王大人,熟悉下明相的习惯。”
春月不知内情,朝着王莨揖礼,“奴婢听王大人的。”
两院相隔甚远,顾锦瑟一人回去,提着灯笼,慢悠悠地走着。明月凌空,星辰璀璨,最近几日都会是艳阳天。
走了近半个小时才到自己的卧房,顾夫人来了,拿着礼单,拉着她说贺礼的事情。
顾锦瑟无心,反而抓住阿娘的手问:“阿娘,倘若你的朋友被害了,您会怎么做?”
“你问的是阿鬼?”顾夫人瞬间明白过来,阿鬼在府里住了几日,说没有感情是假的,十七岁的小姑娘活泼可爱,突然间就没了,她以为女儿不在意呢。
“阿瑟,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,那是一条人命,杀人偿命,但是我希望你走公正的路,不要仗着权势去做。”
顾锦瑟抿唇笑了,“我没有证据,但我会去找证据,霍家的案子还在收尾中,我去刑部问问。”
“你查出来,会怎么做呢?”顾夫人追问。
“若有证据,一切都好办,我相信陛下不会为一小人而不顾公道。”顾锦瑟望着母亲慈爱的眼神,“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,我知晓,您只有我了。”
“放屁。”顾夫人拂开女儿,说道:“我还有你阿舅。”
顾锦瑟莫名发笑,接过礼单,“阿娘,阿舅这几日可好?”
“一切顺利,你先忙你的事情,我先回去了。”顾夫人摆摆手,揉揉自己的腰肢,“我累了,去歇息。”
顾锦瑟将礼单放下,让人去请吞吞,自己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衣。
吞吞来时,她已换好衣裳,“咦,您去哪里?打架吗?”
“你知晓王莨吗?”顾锦瑟先问,站在铜镜前,看着自己白皙的面容。
“王大人啊。”吞吞皱眉。
顾锦瑟侧眸,“你不该喊王姐姐或者名字吗?”人分亲疏,吞吞与王莨一道长大,最是亲厚,怎么会口口喊王姐姐。
“我笨了些,不如王大人聪明。”吞吞尴尬,踩着碎步上前,“我们一道出来,后来王大人自己努力入朝,我们就一直在相府内。您想问什么?”
“不问了,去捉住她。”顾锦瑟冷笑,罕见地露出淡漠的神色。
吞吞跳了起来,“丞相会不高兴的。”
“无妨,出事我担着。”顾锦瑟抬脚朝外走,神情阴暗晦涩。
吞吞吐了吐舌头,亦步亦趋地跟着她。
王莨还没走,就在顾家内,只需吩咐一句,就能将人扣住。
王莨震怒,看着对面的少年郎,“顾锦桓,我是朝廷命官,你敢扣住我。”
“二十名女子无辜被杀,王莨,你出力几何?”顾锦瑟一步步朝王莨走去,声音发颤,青秀的眉眼拧起,停在王莨三步之外,迎上她冰冷眸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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