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子八卦,非要追问如何病了。顾锦瑟不想说,二皇子似狗皮膏药一般巴着不放,顾锦瑟让他对天发誓,不得对外说出一个字。
“赵大姑娘的坟被永安侯世子夫人挖了,挖了以后发现里面是空的。”
二皇子原地跳了起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锦瑟:“空的、那、那没死吗?”
寻常人听到坟墓是空的,都会猜想人没死。顾锦瑟反问他:“倘若没死,二十年又在何处?明相是赵大姑娘的命,若是没死,人在哪里,明相一路走来,万分艰辛,她为何不出现呢?”
“父皇将人囚禁起来了?”二皇子张口说道,旋即又改口:“也不对啊,赵氏都四十多岁了,再不是娇嫩模样,我父皇囚禁她做什么,那么多美人儿呢。”
顾锦瑟拍桌,“你个色胚,等明相醒来,我立即将这番话告诉她,让她打得你下不来床。”
“别、别、别,我害怕呢。”二皇子讪讪笑了,心底嘀咕,联想另外一件事,他刚想问,顾锦瑟就说了一句:“永平侯世子夫人被陛下赐死了。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,所以不能活,殿下,你也知晓了,你……”
“打住、打住、顾锦桓,你在害孤。”二皇子跳了起来,就差将顾锦瑟按在桌上拳打脚踢。
顾锦瑟弯弯眉眼,“对呀,术至也知道呢,今日寻我时万分惶恐,指不定回家自尽去了。”
“顾、锦、桓。”二皇子咬牙切齿。
顾锦瑟故作害怕,抱着脑袋说道:“你自己要问的,现在又后悔了,我告诉明相去。”
“罢了,你就当作没有告诉孤。”二皇子偃旗息鼓,唉声叹气,自己嘀咕一句:“真晦气哦。”
言罢,他又说道:“你放心,孤会帮助明相去查的,你也不准说出去。”
“成交。”顾锦瑟捂嘴偷笑,二皇子憨厚,不似三皇子阴险狡诈,可惜,就是花心了些,纨绔子弟的标配啊。
没等明祎醒来,二皇子便走了,顾锦瑟蹦蹦跳跳回屋去了。
许是听到声音,明祎睁开了眼睛,眼内一片猩红,顾锦瑟凑过去,将自己恶整二皇子的事情告诉了她。明祎先是一愣,待想明白后也笑了,伸手摸摸少女莹白的脸颊,目光下一,少女锦帕上绣着秀美山水,她若山水清新秀雅。
“他惯来爱玩,贵妃似知晓陛下心思都在太子身上,对他并没有太高的要求,渐渐养成纨绔的性子。”明祎低叹一声,神情似悲似喜。
顾锦瑟咦了一声,“你究竟如何想的,难不成你与太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?”
“成语不是这么用的,我与太子并无来往。他很像陛下。”明祎握着她的手,还是选择坐了起来,靠着迎枕,悠悠望着少女。
顾锦商自然不信,明祎的心思深如海,指不定背地里与太子私下来往,毕竟是亲姐弟,不过……
明相说得对,太子很像陛下,就像顾锦桓很像顾老,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她啧啧两声,明祎伸手揪着她的下颚:“你这几日好像胖了些。”
“还说呢,我本就是易胖体质,你说,公平吗?”顾锦瑟掐着自己又胖一圈的腰,就三五日的时间,怎么就胖得那么快。
吐得要死要活,胖起来就像吹了气球。
明祎笑得阖上眼睛,“倒也公平,谁叫你一张脸那么讨喜呢。”
“是吗?我也这么觉得,我在金陵的时候出门一趟就招惹一个男人上门提亲,我若在京城恢复女儿身,你说三皇子会不会娶我?”顾锦瑟自顾自开口,显然是忘了在意明祎愈发深沉的脸色。
明祎嗤笑一声,“是吗?他可是恶毒的很,你喜欢?”
“不喜欢,其实我会选择二皇子,他喜欢纳妾,我喜欢偷懒,我们不般配吗?”顾锦瑟自己盘算着,“搁在以前,我一定会选择他。”
明祎怜悯的看着少女一眼,旋即揉揉自己笑疼的腮帮子,看向外间夜色,又是一日过去了,而她对阿娘的去向一无所获。
两人躺在一起,顾锦瑟打了哈欠,要睡觉了,明祎不困了,反而看着她:“你还在生气吗?”
“想生气,怕你没命,算了,不生气了。”顾锦瑟伸手去拨弄她的耳朵,“你过来些嘛。”
明祎似乎知晓什么,没有动,顾锦瑟瞪她:“那我睡觉啦。”
明祎想了须臾后,还是徐徐靠近对方。顾锦瑟立即咬住她的耳朵。
一声低吟,夜色更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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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祎在家休养几日便上朝去了,还未进大殿就见到一内侍慌张走来,众人询问,内侍大声说道:“户部尚书术至昨夜饮酒过后跌了一下,磕到了脑袋,昏迷不醒。”
众人一阵唏嘘,吏部尚书是正三品,这么一来,吏部内人事必有波动。
明祎拢着袖口,不作言辞,反是二皇子脸色发白,不知怎地,她笑了,二皇子立即瞪着她。
两人对视一眼,二皇子气呼呼地走了,显然不满。
明祎友好地看着天,顾锦瑟这招釜底抽薪,压垮了术家,兵不见血。
朝会正常开始,术至这般肯定是回不来的,吏部尚书一职是个很大的肥差,使劲的人占据朝堂大半。
安静几日后,顾夫人上京了,顾锦瑟欣喜若狂,请假出城迎接。
顾夫人消瘦了些许,人却很精神,询问顾锦商的落脚点,她一一说来,留在金陵虞家是她最好的安排,相比较京城的风云诡异,虞家简直是世外桃源,当日,这份宁静还是靠着她与明相的支撑。
上车后,顾锦瑟说起了顾老,顾老上船了,顾夫人多半又要回余杭。
“我来是想将顾锦桓带走,你放心,我余生都会守着他,不会让他给旁人惹麻烦。”顾夫人语气低沉。
顾锦瑟傻眼了,“阿娘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你怎么会为了顾锦桓而虚度余生呢。”
“你爹病了一场,我去探视的时候,你家祖父将我困住,告诉我,顾家有顾锦桓才会长盛。我并没有理会,知晓他故意引我回去的,他带走了顾锦商,我想阻止,却又不敢,只好叮嘱她好好挺好保护自己。”
“他若死了,顾锦桓也不会闹腾,我带着他守在老家,等你恢复女儿身的时候,我再放他出来,倘若他再使坏,不需你动手,我便杀了他。”
顾锦瑟不理解,“你变了。”
“哎呀,别这么看着我,你想想倘若有一日你身份泄露,顾锦桓也有可能救你,有利有弊。好了,你爹身体不好,儿子死了,会熬不住的。”顾夫人摊牌了。
顾锦瑟叹气,“好,我将人给您带回去,吐吐呢?”
“在余杭善后呢。”顾夫人压低声音,“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生活,突然有一日开始勾心斗角,我险些有些扛不住。我们已经和离了,但夫妻一场,不能不顾他的死活。他的性子很好,对我也很维护,阿瑟,他的想法,我还是要做在意的。”
那日,她被诓回顾府,公公要杀她,是顾止救了她,这份恩情不能不顾。
然而,她没有告诉顾锦瑟,是顾止提她挡了一刀,吐吐也受些了伤,在余杭养伤。
回到顾家,顾夫人先去见儿子,天寒地冻,屋子里却很温暖。
顾锦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躺在躺椅上,继续摇啊晃啊,脑海里却在想母亲为何妥协了。
如果是她,她便不会妥协,她想不出症结所在,直到明祎推门而入。
少女躺在毛茸茸的虎皮上,小脸嫣红,双眉凝结,分明是那般可爱,却又被拉入了尘世中的烦恼中。
她上前,顾锦瑟停止晃动,双眸灼灼,说道:“你说一个人突然变了,会因为什么事?”
“磨难。”明祎微微一笑,搬了凳子在她身侧坐下,“余杭发生了很多事情,我也是今日刚知晓,顾夫人,重情重义。”
顾锦瑟忧伤,明祎告诉她:“子非鱼安知鱼之乐,顾锦瑟,倘若有人为我舍弃生命,我会用一生来偿还,但、不包括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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