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兰因翻身把他压在城墙上,搂着他的腰。寒无见岔着腿,手扶着墙,谢兰因像是要从他身上掠夺失去的一切。
寒无见半阖着眼,沉沉呼气,突然睁开眼,抓着城墙沿“嗯嗯”地喘动着。
寒无见趴在围栏上,耳边是风声水声,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,身体像浸在水里,又冷又热。寒无见也没拒绝,来不及拒绝,滚烫,激得他剧烈起伏,如果是女人,很可能会因此怀孕。
他半睁着眼,身体已经吃不消。寒无见喘息着看下面昏黄灯火,脏雪泼着血渍,士兵井然有序列队,他们只要抬头,很可能就能看到城墙上身体交叠摇曳的两人。
谢兰因贴着他,像暖着一团火,青筋跳动,他早软瘫如泥,腿颤不已,全靠谢兰因撑扶。
谢兰因用手掌包裹他的腰,嘴唇在他滑下衣服的肩颈处蹭弄,温柔地舔舐他细小的伤口,心中揣度是哪些该死的不长眼的东西伤的,一边继续着。
谢兰因掰过他的脸,泪已经湿了整张脸,谢兰因心里一紧,“怎么了。你是不是生我的气?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。”寒无见转过来差点摔倒,被谢兰因按进怀里。
寒无见道:“今夜很可能是我们渡过的最后一晚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谢兰因去掰寒无见的腿,用手指为他做清理。
“你在生我的气,对不对,你责怪我欺骗你,但我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,你有自己的计划,我不能阻挠你。我没有生你的气,我只是……呃啊,呃…”
谢兰因惩罚性的勾动。寒无见把脸埋进谢兰因怀里,难耐地碾动。
“你只是觉得自己不该跟我在一起,你觉得我是大魏的叛徒,是吗?”谢兰因吻他的耳根,扶正寒无见的肩膀,俯身叼咬他胸部,专心致志,似乎对谈话不以为意。
寒无见箍住谢兰因的脑袋,由着他埋在自己怀里肆意妄为,努力稳住气息:“我们到底是不一样的人,我背后还有很多……”
“你觉得我会伤害他们吗?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,你的部下我也不会伤害他们的,只要他们愿意归降。就义的我也会善待他的家人。”谢兰因诚恳道,“我并不是大魏的叛徒,如果我坐皇位,他仍然是大魏,会比以前更好,你不觉得吗?何况我才是皇室正亲,当年皇位本来就是要传给我父亲的,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,这有什么不对吗?”
寒无见抱住谢兰因:“我知道你吃了太多苦,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只是我们如今身份悬殊,你要开辟新王朝,扫开旧王朝一切障碍。而我是旧王朝的人,我身边人几乎都是。你要明白这一点。”
“你可以跟我一起做新王朝的人。”
沉默半晌,寒无见道:“你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,我是主将,你的对手。如果我是你,最好的做法是,处死我,否则不能平兵心。”
“那我问你,如果我们现在位置调换,你会为了所谓的大局杀了我吗?你诚实得告诉我,不要骗我。”
谢兰因看着他的眼睛,寒无见眼眶迅速红湿了,他最先服输,抱住了谢兰因,泪水打湿了衣襟。
“我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?你简直就是混蛋。你活着你不来找我,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,但你让我好痛苦,他们都说你死了,你也说你自己死了,我就说你不可能死,你还活着。但是你不来找我,你躲着我,骗我。你差点就死了,现在却来问我会不会杀你,你让我怎么杀你?”
他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了。谢兰因抱着他,握着他瘦削的肩膀,“我知道我令你痛苦了。我也很痛苦,日思夜想你,无数次想抛下一切来找你,向你坦白一切,和你远走高飞。但我不能,我只能换个身份来接近你,我就是盼着这一天重新跟你见面。”
寒无见点点头,想起什么:“那么当时,和我在小院,其实你已经在计划一切了对不对?”
谢兰因有一瞬的慌乱,迅速稳定:“你要知道这一切并不单单是我主宰的,还有我父亲旧部他们,他们完全把我掌控住了,我根本没法逃脱。他们派顾影来找我,用我父王压迫我。我不能拒绝,但又不想怕坏我们生活的宁静,所以没有告诉你。而且也怕他们用你来要挟我。我错了,原谅我,好吗?”
他理解,他知道谢兰因没什么错,这都是他必须走的路,他们向来阵营就是对立不堪的,很难说清正负。他不来见自己当然也是大局顾虑,只是有一点寒无见无法理解,甚至没法容忍——
“你骗我也就算了,但是你为什么要……要用顾影的身份,来,来和我……”寒无见简直羞于启齿。
谢兰因面露难色,犹豫着磕磕绊绊道:“我是因为、有些,有些吃,醋。我不想你喜欢他。”说完他立刻扭过头去,似乎要对自己的话进行否认。
寒无见抱着他笑了:“什么?你吃醋,吃什么醋?吃你自己扮演的吗?”
“所以你对他好就是因为我?”
寒无见其实很能清楚分清顾影和谢兰因,只是当时情况太复杂,所有人都又一再强调谢兰因死了的事实,他不得不压下自己心中荒唐的猜测。
“我没有喜欢他,我和他甚至不熟。”寒无见安抚他。
谢兰因固执道:“那你就说你对他好完全是因为我。”
寒无见无奈:“好,我对他好完全是因为你。”
谢兰因笑了,再次把他抱在怀里,不撒手,和他重温过去的时光一般。
“你放心,我会处理好一切,不会叫你为难。”
寒无见心想着真能这样便好了。
“进城之后,不得屠城。”寒无见正色。他听过叛军屠城以儆效尤的事。
谢兰因道:“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。命令并不全然是我下达的,你知道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左右你的想法,我的存在只会叫你更为难。但我想你肯定会做出良德的选择的,”寒无见靠着他的胸膛,轻声,“就当是为了我。”
“好。”谢兰因一口答应,“我向你允诺,除非自愿就义,降者不伤一毫。我想大多数人都愿意归降的,毕竟我才是大魏正统的皇室主人,天下人都意识到这点了,不是吗?”
“谢谢你,兰因。”
“谢什么,”谢兰因用手指揩拭寒无见脸上冰冷的汗渍,“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谢谢的。”
寒无见笑了笑,眼底重新泛起深沉的忧虑:“你打算把我怎么办?”
“我可能会先把你押下去——你说得对,他们不会叫我放过你。我先把你关押起来,不过你放心,这只是表面,让那些唠叨的老东西闭嘴罢了。没人会敢伤害你的,等我安排好外面一切再接你出来好不好?”
寒无见脸色微变,他道:“兰因,你能不能放我离开?”
谢兰因眨了眨眼,寒无见贴近他,环住他的腰:“我要打点一些别的。我有个侄子,你知道的,景行,我不能……”
“好吧。”谢兰因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,“你侄子自然也是我侄子。我知道你不放心,这样,我会想办法的,你等我找找时机好吗,我现在左右也很为难。但我绝不骗你。”
寒无见点点头。他们简单擦拭过后穿上衣服,谢兰因绞着寒无见的长发,依依不舍:“我现在叫人把你带下去?”
“叫吧。”寒无见似乎被弄得累了,他靠着谢兰因的臂膀,缓缓吐出热气,有些漫不经心。
谢兰因伏起他,往前走两步,想喊人,又忽然意识到什么,跑过来重重亲了寒无见一下,寒无见差点没被他扑倒。
“真是的你,”寒无见被他猝不及防亲笑了,“又不是不能见了。”
“等我。”谢兰因咬着他的耳根说话,又仔细在他脖子上嘬下一个印记,然后才整装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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