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谢兰因似乎无心谈这些,“他们都很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宫里,成为下一个宸妃。你说怎么都是些这样的爹?”
“别人眼里,京城富贵多吧。”
谢兰因道:“你说要不要她们进宫,就你一句话,好不好?”
寒无见心冷了一下:“不要。既然不喜欢她们,又何苦拉他们往火坑里跳。”
谢兰因笑了,但是不是舒心的笑,他道:“如果我喜欢呢。不要给自己不好受找借口,我就喜欢拉一群人跳火坑,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,不要觉得痛心,你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难道就没有想到过我会痛心吗?”
“你这是又想到哪里去了?”寒无见知道他又在想岔了,心中一阵懊恼,也许不该跟顾影说那么久。
谢兰因扣住寒无见的手腕:“我真的很好奇,有什么事需要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说,挨得那么近,生怕对方听不见。你们但凡规矩一点,不要拉拉扯扯的,王熙宣一个外人看了都要替你们脸红。”
“真的什么也没干。你一定想知道的话,是因为宸妃莫名给我塞了个人,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他,顾影说——”
“杀了不就好了。”谢兰因漆黑的眸子望着他,“如果她让你不高兴,把她也杀了不就好了,你干嘛在她身上花那么多时间?”
寒无见想说什么,又把嘴闭上了。谢兰因的想法有时候简单地出奇,令人害怕。寒无见摸了摸谢兰因的肩膀,靠在了他肩头:“兰因。”
谢兰因搂上他的腰:“我今天是来找你的,心里本来就不是很痛快,结果看到你和影在一起。我真的不想你跟他在一起。”
“嗯,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。”
“我相信你,”但不相信顾影。
“兰因,我只想跟你在一起。”
谢兰因摸着寒无见的侧脸,快速道:“行了,我知道你也很累了,今天就这样吧,改天再来找你。”
“改天是什么时候?”寒无见忽然道,“我等你,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,只要你还信我。”
谢兰因没说什么,看了他一眼,掉头走了。
寒无见有些心灰意冷地回去了,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要到什么时候,也许等到那跟弦绷裂,一切也都随之坍塌。他心里舍不得兰因,但如果他认为那会更好,那他也不会强求。
“陛下真这么说?”在听了探子的话后,柳楚楚有些慌张,她捏着手指,道,“一切都是变数,不管怎么样,也得把事情办完。”
夏知努力转着眼珠,计量着怎么能把自己撇清,道: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?太急切了,何况陛下这两日都在。”
“他在就更好,最好让他自己亲眼见着,寒无见是怎么背叛他的,人这样心才容易死。拖不了了,再拖会出事,你刚刚没听到吗,陛下又去找他。他若不死,就是本宫死了。”
夏知不敢再说什么。
不出几日,傍晚,寒无见的门被敲响了,他以为是谢兰因,打开门,表情凝固了。
柳楚楚站在门前,一身素服,哀婉恳切道:“公子,我是来替陛下来的。”
第180章 入局
“有什么事吗?”寒无见问。
“我来向您认错。”
寒无见望着她,道:“不了,您请回吧,我不需要你认错,何况你也没什么错,有错也不必向我认。”
寒无见想关门,柳楚楚把门撑住了,道:“您先别急,听我说,我是认真的。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知道我年轻,容易犯错,误会你,上次我不敢来,这次我当面来向你认罪道歉,就是希望你接纳我。若不嫌我,以后你就是我兄长,我尊你一声哥哥。我这里还有几句陛下的话要同你说。”
她看上去很真挚,至少最后那句话不像是临时编造的,寒无见松了手,她进来了,让其他人都下去。
本来就没什么人,她的人一走,房间里就只剩下这两个人。
还没有坐下来,柳楚楚忽然跪在他跟前,泪流满面的:“公子,你救救我,我知道你疑心我,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无心之失,我没有想害人的意思,您凭心自问,我上次除了罚您跪了,其实什么也没做,我那么做也只是为了出口气而已,陛下,陛下却仿佛要处死我,您一定要救救我。”
寒无见扶她起来,坐到椅子上:“陛下怎么可能随便处死你?他可能只是说了气话。”
“我知道他不是气话。”
寒无见给她递手帕:“你若是真的害怕,我也不知道如何帮你。你想出宫去吗?”
她摇摇头:“我,不,虽然我确实害怕陛下,但是,”她哽咽了一下,“我也仰慕陛下已久,只求能安稳守在他身边,别的都不敢强求。你知道,不对,你恐怕不知道,陛下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,他没有碰过我们任何人,他偶尔小憩,梦里都是你的名字,他也跟我亲口说过,他最爱的人是你,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告诉你。”
寒无见入了神,问:“是……这样吗。”
“是的,陛下说,他也不想令你痛苦,但是朝中那么多人盯着你,他只好表面上宠幸女人,转移注意力。他非常疼惜你,怕你受到伤害,他甚至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,只要你一句话。”
“他真的这样说?”
寒无见果然对谢兰因上了钩,她半真半假地继续,“是的,陛下每天都痛苦自己对你言不由衷。他碍着颜面,所以有些话还是女人说的好。我承认,我误以为您心里爱着华贞帝,所以想方设法找了一个和他相像的人,希望你能放下一切跟他走,这样对大家都好。但如今事情似乎败露,陛下不高兴我,而且你似乎也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那么觉得?居然觉得我会跟他走?”
“是我想当然了,太急切了,我以为你不爱陛下……真的是楚楚错了,我这才看清你们互相都用情至深,我怎么敢踏足其中呢?”她哀叹一声,忽然拿出一壶酒,“这本来是陛下要亲自带给你的,他说他很爱你,他想单独跟你说话,把一切都说清楚。但是我想着,我还是提前过来,沾沾你的福气,只求留下一命。我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心,斗胆用陛下的酒敬你一杯。”
寒无见接过酒杯,是谢兰因喜欢的,他之前不怎么喝酒,后面忽然变了性子,“他有说自己什么时候过来吗?”他突然有些紧张,已经听不下去她在说什么了,他预感到将有事情发生,就在他跟兰因之间。兰因真的如她口中所说吗。
“很快了,”她再次哀求,生怕寒无见记不住一样,“楚楚真的求您,别把王习之的事抖给他,我真的是糊涂,一时走岔,陛下如果看到王习之也定然不会高兴的,说不定还会迁怒您,所以求您千万别说,过两日我把他弄走就好了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和寒无见碰了一下杯,眼睛哭的有些红,看起来可怜极了:“我很羡慕你,你人这么好,陛下爱你是应该的,我做不到你这样,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。我求您,您应我这一声,这杯酒就当我敬你。”说完她先喝了。
因为毛毛的事,他也自觉照顾不周,对她有些愧疚。她也是可怜人,之前就受人欺负,之后还要被兰因利用。寒无见见她喝了,随后也饮了。
她又倒了一杯,这次他拒绝了,撑住头:“我觉得有些不胜酒力。”
“那好吧,”她站起来,忽然变得有些冷淡,“您最好先躺下,陛下一会儿就过来了。”
他还没听清她什么意思,她已经走了,门嘎吱一声响,寒无见压着额头,叫人:“来人,怎么回事?”
没有人。过了一会儿,门再次响了,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,大胆扶住他的腰,推了推他,他几乎趴到桌子上去了。
那人把他扶起来。寒无见撑住他的肩膀:“兰因?你不是兰因?你是谁?”
对方笑得有些无赖:“我是华贞帝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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