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兰因咬紧牙。谢辞就是想看看寒无见在他这里到底占个几分的重量,他最喜欢刺探人心了,让他发现这点,无异于露出七寸去给他踩,日后全是麻烦。
谢兰因真想立刻杀了他。
角落的王熙宣也不甘示弱,站起来扯着嗓子就喊:“一万金!”
吕韦拉他:“你疯了,真的想买寒无见?”
王熙宣道:“这不是,虽然寒无见不是什么好人,但是落在那些贼眉鼠眼的人手里还指不定怎么糟蹋呢,而且他也不坏啊,当年差点就来教你和我了。”
“你就不贼眉鼠眼了,啊,落在你手里就不糟蹋了?”吕韦小声,“你还没发现,这几乎是四王爷包场,就是走个过场,估计最后人要被他送给陛下的。你最好悠着点,到时别陛下不弄死你,你爹说什么也得打死你。”
这边叫价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,谢辞一瞥谢兰因,他还是冰山式的岿然不动,安如泰山。寒无见出场那么俊美他眼睛都不眨一下,怕不是真觉得已经是玩过的东西,不值什么?
谢辞敏锐地不相信。他冷哼一声,斜眼示意旁边小侍,进行下一步。后者接眼色走开。
下一刻,几支利箭刺破长空朝台上寒无见而去,寒无见本能避开,还想去拉旁边人,太晚了,旁边人当场毙命,他也因此失意不小心被重新射出的箭擦过腰侧,摔倒在地。
谢兰因站起来:“无见!”
寒无见恍然听见了谢兰因的声音,他努力爬起来,四顾想找谢兰因在哪儿,台下一片哗然,各种叫声“有刺客”,人员四散。
兰因在这里,这里有刺客,很可能就是冲兰因来的,他恐怕有危险。寒无见按住腰部的伤口,费力叫:“兰因,你在哪里,兰因?”
一转眼几个黑衣刺客就跳上了台,抬剑向寒无见而来:“寒无见,拿命来吧!”
寒无见和他们过了几招,因为服药失尽气力,加上受伤,很快就不敌,落了下风。
谢兰因在台下再无法坐以待毙,径直甩开试图按住自己的影卫的手,正要上前,几支飞镖窜过,精准狠扎中了刺客后脑,手法相当熟悉,是影子阁的影卫来了。
他身旁影卫叫道:“来人,护驾!”
寒无见正以为自己要命送于此,身前拿刀人轰然坠地,他一抬头,一身玄衣劲装的顾影轻功上台,一言未发抽剑解决了余下的人,长剑挡在了寒无见跟前。
但涌出的刺客更多了。
注意到寒无见受了伤,面色苍白,顾影插剑回鞘,向他递出剑鞘一头,拉他起来,要带他离开这里。
寒无见望着他,以为他是谢兰因,毫不犹豫抓住了他的手。
顾影揽住他,小心抱稳他避开刺客,带他两步踩过横栏飞了出去,再拉着他跑下台阶,两个人不顾一切跑了出去。
谢兰因踹开一个刺客,瞠目看着这一幕,不可理喻,“他在做什么?让他停下来。”谢兰因眼睁睁看着人不见了,一脚把面前桌子踹翻了,“放肆!”
作者有话说:
?新郎连夜跑路拉错人
[话外音:宝子们这两天不等了攒一攒下周一开始日更]
第125章 你还会成亲吗
顾影想停下来看看他的伤,寒无见反握紧了他的手,抓着他继续往前跑。
晚风清爽,两个人的衣袂几乎搅在一起,一路穿花度柳,不知跑了多远,肯定叫人追不上了,寒无见停下来,顾影还没有开口,寒无见转身抱住了他,把头枕在他的心口。
“对不起,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叫你想得太多了,让你难受了。觉得我不信任你?”
顾影直挺挺站着,听不懂寒无见在说什么,所以干脆不说话,只是盯着他露出的一截脖颈,底部似乎有一颗小痣,他看得有些入神。
“你心怎么跳这么快,很热吗?”寒无见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。
顾影以非常快的速度反应过来,偏头推开寒无见,又反手把他拽回来,摁进自己怀里,同时用手掌从后捂住了他的眼睛。
“寒大人,请把我的面具还给我。”顾影道。
寒无见吞咽了一下,被迫仰起脖子,后颈抵着顾影肩头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真的是顾影。我以为……”
他把面具还给顾影。顾影接了戴好,松开他,闷声,“下次不要这样了。”
“好的,对不起,是我无心之失,多谢你救我。你有看到兰因吗?”
顾影想了一下:“没有。陛下今天有密会,应该不在这里。”
寒无见肉眼可见的失望。顾影道:“附近有我们的安全之所,里面有伤药,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吧。”
寒无见点点头:“多谢你。”
所谓的安全所是一座木屋,藏在一片隐蔽处,很不容易找到,但在撇开枯褐荆棘后,却别有一番景色。
“有时候出任务,被人追杀。”顾影道,“就会来这里,能切断追踪,还能给自己处理伤口。有时候没事也可以来这里一个人待着,别人一般找不到。”
“你带我来这里,岂不是把自己暴露了?”
“不会,”顾影认真道,“你不会背信弃义。”
寒无见笑:“你就这么相信我?万一我让你失望了怎么办?”
“按照我们阁内的规矩那我只能杀了你。”顾影道,“不过陛下不会让我杀你的,所以就算你要把我交出去,我也不会杀了你。我听从陛下的命令,照他的意愿做事。”
顾影停下来,吹了一声口哨,一只灰色的苍鹰破开黑夜朝他们俯冲而来,顾影让它停在自己手臂上,解下它绑在腿上的钥匙,拿去开门。
苍鹰睁着眼睛打量稀客,一点也不怕生。寒无见笑:“这是你的宠物吗?”
“王府影卫每个人都有一只,也可以这么说吧。”
“它有名字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平时叫他什么?”
“喂。”
寒无见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顾影道:“其实我一般不叫它,吹一声口哨它自己就会过来,一直很准时。不过有时候它也能听懂我说话,也许是可以给它取个名字,不过我应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叫它。”
“为什么?”寒无见问。
他们走进去,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,除了一张可以坐躺的草垫席子,和角落差点叫人发现不了的药箱,后面胡乱塞着一些浸血的布条,应该是顾影平时受伤换的,已经干了。
“其他人会笑我,”顾影把那些碎布条扫到一边,把药盒取出来,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盏灯,用火折子点亮了,火光落进他黑色的眼眸。
“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工具说话,而且还要给它取名字。不过我知道林琅会,他很喜欢他养的鹰,还很喜欢世子的,后来把它们都放飞了,为此遭了一顿打,不过下次还是会那么做。很多人喜欢他,他死的太早了。并不是因为他用功不努力,他父亲一定很伤心,如果死的人是我,我父亲应该不至于太难过。”
寒无见也回忆起了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儿,他确实太可惜了。当时如果不把他留在那里拼命一搏,也许他也不会死。
“我小时候也想养一只鸟,雀什么之类的。我家里人不允许,主要是我母亲不太能忍受那些皮毛,她说如果要养那就必须把它们关起来才行。不过我想,与其关在笼子里,还不如放它们去远一点的地方。”寒无见笑了笑,“所以从来没养过。”
寒无见拿出一块薄饼,本来是给景行带的,不过好像暂时也给他吃不上了。他掰碎了一点,顾影道:“它不吃这个。”
飞鹰扑腾下去,谨慎地靠近寒无见,然后开始啄地上的碎渣,最后吃到寒无见手心里。
“我也喂过鹰,”寒无见笑,“在漠北那边的雪地里,有很多牧民用自己煮的胶来捕鹰,都是很大的鹰,他们说在更北的地方有比那儿更大的鹰,叫什么我忘记了,地方上说它是雪山神的使者,有的人说他们是凶残的猛禽,一张开翅膀就会降临黑夜。但他们确实都很通人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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