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好多了。”寒无见想把手收回去,提醒他旁人还在,谢兰因明白他意思,给了领事的一个眼神,后者带着其他人下去了。
寒无见望着谢兰因,心中万分纠结,想询问的事情有太多,却不知道从何问起。也许不仅仅是权谋,在感情上,一着不慎,也很可能是满盘覆灭的。
“怎么心不在焉的?”谢兰因问他,眼神中带着疑惑不解。
寒无见倾身抱住了谢兰因,“没有。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?”
“好一些了。你不用担心,我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。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,我想我都可以为你做到。”
“怎么,你要为我摘月亮吗?”
谢兰因听了也笑了:“也不是不可以,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。”
“月亮我倒不想要。”寒无见笑,“不过我有个侍女,如果你要我暂且同你住一起的话,我想至少要留一个我自己的人。”
“你的人?”谢兰因挑拣字眼,“我不算你的人吗?”
“好吧,如果按这个标准的话,那是她不算。”
明白寒无见是想用自己的人打探些消息,他自己本身现今是很不方便的。谢兰因松口:“可以。不过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寒无见抬头,他以为是要限制侍女活动范围之类。
“张嘴。”
谢兰因俯身含住了他的嘴唇,轻车熟路地探入舌头,把他压进柔软的被褥间,纱帘垂了下来,两人阖眼深入地吻着,手指在颈、背游移,把外衫往下推着。
门被敲响了。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世子,议事时辰。几位大人等您已许久了。”
寒无见颤着长睫睁开眼睛,半推半从地,在间歇的吻里微声提醒他:“嗯,嗯……顾影叫你呢。”
“不用理他。”谢兰因更用力地吻堵他,几乎可以称的上蛮横,嘴唇滑下寒无见修长脖颈,激得后者仰高了头。
顾影又请示了一声:“世子。”
寒无见抓住胡乱解着自己衣服的谢兰因的手,握紧,笑:“又不是见不着了。快去吧。”
谢兰因听他的话,摸了摸他的脸,起身 整理衣襟。寒无见也起身,拉平谢兰因衣角的褶皱,送谢兰因出去。
谢兰因抵了一下门,温和与寒无见道:“药里有安神的东西,你服了早些睡,不必等我。”
寒无见道了一声“好”,才把门关了。谢兰因扭过头,已经换上一副冷冻的表情:“走吧。”
“是。”顾影和其他一干侍从跟上。
议事仍旧是那些破事,供他们又吵嚷了一番,这次涉及到了对各个部门人事的清理,一位元老认为,“如果您登基,至少应该把大典提上日程。”他反问,“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先调整礼部。否则,这岂不是太潦草了吗?”
他遭受了太多嘲笑,谁都在考虑军备和割地协约与及国库的事情,不少人已经开始勾连世家势力,为未来利益做打算,只有这老头一本正经地提起了祭祀和礼乐,似乎对谢兰因如何获得那个位置的过程一无所知。
谢兰因撑着头看他们吵,突然笑了起来:“就照李大人说的办。”
“您说什么?”
“都记下来。第一件事,登基,其余的事情,全部以立案的方式送去内阁商量,我实在不想再听见你们吵,顾将军是武官都比你们这些聒噪的鸭子有教养。王爱卿闭嘴,别再提秀女的事,如果你还想进内阁的话。 ”谢兰因站起来,拍了拍衣服,临了又想起来,“对了还有一件事,到了明天,你们得改掉对我的称呼了。不用我提醒你们吧?”
谢兰因想走,顾且站出来,难得问了他:“那么敢问‘陛下’,以寒无见等为首的叛军当如何处置?”
谢兰因道:“你弄错了,顾将军,寒无见不是叛军。他现在是我的座上宾。”
王熙文插嘴问:“世、陛下,听闻您这些天都在亲自审问他,还是审问出什么了没有?没有的话臣这里刚好有一,不,有俩人可荐,他们都在大理寺当过差的,保准审得水落石出。还有我儿子,他文试……”
谢兰因丝毫不理会他,与顾且道:“我知道顾叔父一直顾念我父王安危。”他公然换了称呼,但并未叫人感到几分可亲,“寒无见的人正护着他,所以叔父不必过于担心。当然也不必过激。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寒无见不是叛军的原因。”
其他人登时都不敢说话,顾且听闻自家王爷的讯息,稍有激动,但还是出声驳斥:“你这是强词夺理。和王爷无论干系有多少,寒无见折了我们多少兵力,他家族根系势力庞大,多与前朝有关,又绝不可能招安于我们,留着只能是祸根!”
谢兰因道:“顾将军说话未免太过绝对,有失水准。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,所有人都要拜服在我的脚下,寒氏如何不从?”
他转身走出去。顾且在后叫道:“你不杀寒无见,安能服众?”
寒无见已经睡了。侍女的意思是,寒无见本来是要等他的,奈何药效带来的昏睡感太强,他强撑了一会儿睡着了。
侍女低声说完,谢兰因让她下去,坐到寒无见身边,拿走他手腕下松开的一本书,握住了寒无见的手,抵在自己嘴唇下,静静看着他。
次日一早谢兰因就又出去了,寒无见醒来已不见他身影。他用了药膳,心中有些不安,结郁已久,并不和身边侍从搭话,侍从本有意讨好他,也无从下手。
不多久,一人进来通报他:“寒大人,陛下命属下把您的近身侍女带过来了。”
寒无见还未从“陛下”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里缓过神来,那人多嘴了一句问他:“她是您族中家生子的婢女吗?”
寒无见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,他悻悻退开。云儿一进来就跪下了:“公子。”
寒无见让其他人下去,有两个侍从对望了一眼,仍然顺从下去了,把门关上。
“怎么,您是被囚禁了吗?这,这怎么……”云儿问他,眼神填满恐惧,眼睛似乎肿了,还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。
“……也不算。”寒无见扶起她,问,“你怎么了?他们谁打你了?”
“没,没有,我只是……害怕。”
寒无见猜她是被这架势吓到了,虽然她一向稳重,但到底是个女子。他安抚了她,才问,“家里情况怎么样?”
“老爷那里并不清楚,驿站都被封住了,只是听着有好些前朝做官的都接连入狱,还牵连了很多。”
寒无见问她知不知道具体是那些人,她不怎么识字,含糊道了几个姓,都是昔日同寒氏干系不轻的。照这样下去迟早轮到寒祁之。
“七王爷那边呢?”寒无见急切问,“他不是要下南城吗?”
“城门通行的路都被堵死了。我不知道实际情况,早听说是那边早就降了暴……”她怕隔墙耳,不敢把“暴君”两个字说出来,特别一惊一乍,“不过陛下应当是出去了。”她说的当然是谢余。
寒无见反应过来,她说的是许陌年。许陌年投了谢兰因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淑妃娘娘那边的人有接应。”
时秋绥是淑妃,她母族在南岭是驻军,谢余自然是应该同她一起退走。寒无见目前只最担心一件事:“景行呢?”
“小公子还和世子一道。听说王爷他们都被禁足了。”云儿突然急切抓住寒无见的手,“您也应该同陛下他们走才是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那个……”
两个人正说着,廊外脚步声响起,谢兰因“免礼”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谈话,门开了,云儿迅速退跪到一旁,肩膀还在轻微抖动。谢兰因很可能提前召见过她,并给予了某些警告。
谢兰因进来,看见寒无见,又看了地上俯身叩着的云儿一眼,悉心问寒无见:“身体怎么样?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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