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余挑眉:“置人于死地?”
“不,致人疯魔。第二种,诛黄,无味,仅仅致人脆弱。只不过您要知道,”她笑,“有时候,就是那么一点点风寒,就能取走人的性命。”
“诛黄。”谢余云淡风轻道。
谢池干笑一声:“这药到底稀少名贵,我可不可以再同陛下讨个赏?”
“什么东西,阿姊尽管开口。”
“我要一个人。”谢池望向天际,“来帮我驯驯鸟。”
陈相因给景行买了只拨浪鼓,让他别乱动,她有点事,很快回来。寒景行乖乖点头。
陈相因追上前面那个戴面具的黑影,她想知道这个王府的人一直跟着寒无见是什么意思,黑影似乎也察觉她,飞快跑走了。
陈相因想了个好办法,跟着寒无见就行了。那黑影也似乎是监视寒无见一举一动。
寒无见正在看灯会上的题诗,察觉到什么,侧了侧头。
陈相因迅速躲到一张算命铺子后,算命的瞎子把她揪起来:“嗬,小贼,被我捉住了?”
陈相因不想引起寒无见注意,拉过瞎子问:“你是真瞎假瞎?”
“……我半瞎。”瞎子表示他只是看不太清楚。
陈相因看了看他的横幅,算前程,算姻缘,还能把脉。“哟,你还是个大夫。”
“这是,我师兄那是西北第一神医。”
陈相因没当回事,敷衍了事,还想盯梢,拿算命的遮掩和他多聊了几句。
“那,半瞎大叔,你给我算个命?”
“算什么?”
陈相因想了想,“前程?”
“八字还是面相?”
陈相因担心八字会被认出,又不想报假的,虽然她也不太信这些。她道:“面相。”
于是半瞎努力睁大他没瞎的半只眼,仔仔细细看了一眼,皱着眉,抿嘴不言。
陈相因估摸他是看出自己女儿身了,随口道:“哎算了,我平时也不太信这些。”
半瞎支吾道:“你这是贵人之相啊,贵得很。”他话头一谄,“只差改个命,就是最大的富贵了。”
陈相因知道他这是要开始坑钱了,没等他说完把一锭银子放上去,摆头找已经消失不见的寒无见的踪影。
半瞎喜笑颜开,顿时什么话都敢乱夸乱扯,一通都是天花乱坠:“——您这是,王者之相呀。”
寒无见绕过两只彩绘灯笼,在一只浅色花灯后消失不见。
顾影跟上,拿着纸笔环顾四周,带着警惕。
寒无见用一只纸糊灯笼砸了他的头,不偏不倚,问:“抱歉,你跟着我做什么?”
寒无见走过去,把灯笼捡起来,顺手抓过顾影手里的纸片,一叠都是自己,走路、和朋友说话的样子、抱景行的样子,还有仰头看花灯的模样,画得很细致。
“你家世子让你来的?”寒无见问。
他点头。
寒无见心念一动:“他很忙,所以叫你来记录我平素举止?”
顾影仍然点头。
作者有话说:
某些拿自己赢的灯笼(很轻)砸顾影小狗勾头的人呐,完事还会把灯笼送给狗勾
第59章 殉葬
寒无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某种程度上,寒无见拿谢兰因很没有办法,心里涌动着的……也不知道算什么滋味。
“回去吧,过个好年。”寒无见拍拍他,转头,顺便把灯笼丢进他怀里,“顺便谢谢你,这个我赢的,送你了,回家吧。”
顾影抱着灯笼,愣愣看着寒无见的背影走远了。
陈相因左顾右看,各处寻不见寒无见。寒无见已经走至她身边,把买的东西放桌子上,问:“相因啊,你在算命吗,怎么样?”
陈相因回神,“是啊,图个吉利。”
寒无见一看算命瞎子,很眼熟,“真巧,又见面了。”他笑,算命的嘀咕了两声,和他打招呼。
陈相因皱眉,这也认识?寒无见出来买东西,顺便让陈相因照看一下寒景行,问:“景行呢?”
陈相因一拍后脑:“对,景行呢?”
两个人跑回去,已经四处不见景行踪影。陈相因焦急与愧疚对半,她刚想道歉,寒无缺抱着孩子出现了。
寒无见叫了一声:“二哥!”
顾影回王府,手里还有一只灯。林琅看到他,笑着问:“怎么,赶巧碰着你去买灯,往年也不见你这样啊。”
顾影道:“别人送的。”
“送的?”林琅脱口而出,“有谁会送你东西?”说完立刻道歉。
顾影说了声“没事”,道:“寒无见。”
林琅赶紧把他往旁边角落拉:“快快快,熄掉,别叫世子看见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世子喜欢他。”林琅道。
“我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喜欢。”顾影难得这样说,“爱一个人应该是不让他痛苦,而不是把他当玩物。”
林琅问他:“谁跟你说的?”
“我娘。”
好吧。顾影娘在一场大火里丧生了,他当时也在那场大火里,林琅能避免勾起别人伤心事阴影的就尽量避开。
林琅拍拍顾影:“世子叫你盯梢没叫你和他接近,还有你性子这么直,下次别人这么问你你别就这样说了。”
知道林琅为他好,顾影不多说,道:“好。”
宫宴盛会,皇城下了一场新雪,灯色映雪如昼,空气闻着都是冷的。
寒无见和自己地方赶来的兄长正谈话,寒无缺道:“……你不想去是可以,但是父亲说了,景行一定要带过去,他不能放在这边受苦。再说,母亲这病也不大好,养个孩子在身边能得少许宽慰。”
“母亲还病着?”家书里母亲一直是在病中,寒无见担心道,“我再去见陛下,求他支两个太医过去?”
“算了,为了药医的事情你求了多少次陛下了,父亲想着是去找找神医……”他说着,四顾,小心道,“你求见陛下,也合该为着你自己。”
“我?”
寒无缺并不知道弟弟和谢兰因的事情,只当弟弟还在苦恋皇帝。
“对,你始终不肯离开,难道是为了这几个俸禄不成?”寒无缺笑,表示理解,“你愿意做的事情,我都会支持你的,我想父亲也不会觉得如何,他对你的心思也早就明白得七七八八了。”
寒无见笑不出来,他担忧的哪里是这些。想到担忧的事情,谢兰因就出现了,在两人不远处坐下。
寒无缺注意他的视线,道:“话说起来,这王世子真是长得越来越高大了,不知道婚配如何?”
寒无见老实道:“不知道。”
似乎注意到寒家兄弟在谈论自己,谢兰因招手低声嘱咐侍女什么。不一会儿,侍女向二人走来,行了一礼,与寒无见道:“我们世子说冷,把这个手炉叫给您送来。”
“不、不用了……”寒无见想拒绝。
寒无缺握住弟弟的手,紧了紧,又放在自己脸上探探,道:“是挺冷的,拿过来吧,替我们家无见谢谢你们世子。”
侍女走了,寒无缺道:“这世子尽管与你政见不合,倒对你像是很好的。”寒无见只觉得难为情。
不远处,王熙宣拿胳膊捅捅吕韦:“看到没,看到没,我说的吧,这世子真的中了邪了,我上次真的亲眼看到他和寒无见他们两个那啥,寒无见还是光着脚的,踩他脚上!”
吕韦给他夹菜:“行了行了,吃你的吧,看热闹不嫌事大。”
谢余望着台下几番小动作,眼睛盯了一会儿寒无见,又看向谢兰因,握紧杯子的手用力,眸色逐渐变深。
散席,谢兰因想去找寒无见,后者被先一步地让陛下叫走了。
吕韦和王熙宣照常来讨好谢兰因,谢兰因难得第一次主动理了这两纨绔,问他们:“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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