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那事肯定不是真的啊。”夏知理所当然道,“我当时就在跟着陛下做眼线了,有什么我不知道的,你说这个我也是想起来了,四王确实要陛下把一位后宫爱宠给他。但是陛下说,他没有爱宠,于是给了他一道圣旨,他可以取走后宫一位妃子。我跟您说,我勉强知道陛下怎么想的,陛下当时正拉拢李大人,李大人的小女儿于是入宫做了美人。四王也不想放过这个筹码,所以想无赖要求陛下把静美人让给他,陛下无奈允许了。但不知怎的,静美人后面又进宫了,她并没有被取走。陛下见她跪在门口时想必还吃了一惊的。我当时也是,只是后面反复琢磨也没想通,如今听您这么一说,才真正懂了,四王想要的是您,他想得到您的支持。所以这事真不怨陛下,陛下根本没想到这回事来。您毕竟不是他的后妃,他一直以为是静美人,所以仿佛至今有愧于她。”
夏知口齿清晰,条理清楚,寒无见听懂了,还是愣了好一会儿,心头多日笼罩着的失望雾霾刹那都消散了,这些日子他一直沉浸兰因的误解与抛弃中,骤然知道这些,脸上一下子有了气色,但是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,于是又抿起,抿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。
夏知以为他终于要赏自己了,结果寒无见推开他就往外走,众人都始料不及。
侍卫没敢拦他,又侍从想让他打把伞,但他已经不见了。
寒无见走下阶,竟开始跑起来,有些不顾礼数。御书房的人见了他面面相觑,最后还是告诉他陛下不在这里。
寒无见问:“那他哪里去了?”
谢兰因撑着头看野鸭戏水,那边画师说了什么,他没听清,索性也不想理会。李静站起来,掖掖裙摆,走到他身边,悄声唤他:“陛下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我停更一个星期攒攒存稿,因为已经被接二连三的评论diss影响到心态了,有一种更一章被骂一章的感觉,目前存稿有好几章,我已经写到最高潮的地方了,不想自己把这个部分写得太糟糕,所以还是停一停吧,蟹蟹追到这里的包子,我知道还是喜欢的人居多的,但是真的没法对接二连三的恶意视而不见,我感觉自己很抗拒更新,更了就会被骂,骂错了误会我,还不道歉,只会换个站位继续diss,有些人真的想法很莫名其妙,已经放弃试图跟脑残解释了(微笑)
第223章 新欢
谢兰因看向她:“怎么了,画完了?”
李静点点头,注视着他的下颌,小声问:“陛下,为什么您不让别人画你呀。”
“我不喜欢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有什么为什么,就是不喜欢。”
“那您肯定也不喜欢照镜子咯。”
“嗯,”谢兰因哼了一声,强打精神,“不太习惯吧,你的画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,”李静在他身旁坐下,“他们拿去先晾干,待会儿再给您看。”
谢兰因点点头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李静没有察觉他的心不在焉,以为他是困了,低着头,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。
“陛下,”李静也放轻柔声音,“我听说宫外的画师更好些,不是宫中画工能比拟的。我们把他招进来好不好?我想再画一副。”
“你不嫌累就好。”
“谢谢陛下,那您那几天也要陪我,”她露出难受的表情,“您曾好几天没有到我这里来,都得补上才行。”
谢兰因道了声“好”,李静开心了,望着谢兰因丰神俊朗的侧颜,他眼睑下的泪痣,威严中平添一抹柔情,她不自觉凑近,手里给他剥着荔枝,“我听煦华公子说您找过关外画师。既然您不画像,那是给谁画的呢,不会是哪位姐姐吧?”
谢兰因想到了寒无见穿红衣的模样,愣了一下,一抬眼就看见寒无见站在廊上,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寒无见似乎是跑过来的,气喘吁吁,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,有些惊诧。
李静疑惑,顺着谢兰因停顿的目光看过去,一位陌生男子站在那里,身量瘦高,面容远远望去都叫人挪不开眼睛,只是显得有些憔悴,眼里的光单薄而细长。
谢兰因几乎立刻就把快趴到自己身上的李静推了出去,站起来,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动作的无谓,他又坐回去,吩咐上来正打算把寒无见驱赶下去的宫人:“带他去侧殿,朕一会儿过来。”
李静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,本以为谢兰因会安抚她,结果他道:“静儿,你在这里等等,我有些急事处理。”说完他便走了,留李静和侍女在原地。
李静心乱如麻,这样一个端庄雅致的男人,他既没有穿官袍,也没有佩戴氏族大家子弟应有的配饰昭示身份,随便就以这幅平民打扮的模样见陛下,难免有失体统,李静竟一时吃不准他是谁。但如此草率的举动又丝毫无损他整个人的清雅贵气,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穷酸小官里出身的,身家应该很好,可是她为何不知道?
还有他同陛下,是……什么关系?她心里已经开始隐隐不安,干脆也站了起来。
寒无见在靠窗地方坐着,默默无语。他没坐多久谢兰因就过来了,开口第一句:“你来干什么?”
寒无见有些想问她是谁,还是生生忍住了。他能猜得出来,只是因为这几分颇为笃定的猜测,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一下子忘记了如何说道。
“有些话跟你说。”寒无见道。
“那就快说吧。”
寒无见于是说了,说的时候,他本欲一本正经,实则感到有些难以启齿。
“就为这个?”谢兰因笑,“我早就猜到了。”
寒无见脸色凝住,他站起来:“你早就知道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告诉你有用?”
“当然有用了。”
谢兰因道:“你既然笃定我把你拱手让人,可见从来没有相信过我,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来同你解释?”
“如今看来,是我自取其辱了。”寒无见笑了一下,表现得很是悲伤,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,他现在脑子里都是谢兰因和那名女子依偎在一起的光景,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,“所以是我,我,”
“对,是你的错。”谢兰因无谓道,“你终于明白了?就是你的错啊,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以为我把你送给我四叔了,胸中愤慨难平,所以干脆联合他一起对付我?”
寒无见忍无可忍道:“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和他——”
他目眩了一下,遂捂住额头。
谢兰因面色无改:“不管怎样,你都是这样想我的不是吗?只要随便哪个人在你面前诋毁我,你都会相信,你会向着他,对着我。你永远不会第一个选我,也从不信我。我不比你的情人们,我笨口拙舌的,又怎么能和你辩解呢。”
寒无见想说话又一再止住,最后也没有解释,解释不清,他只道:“那你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是怎么过的吗?”
“我知道?我怎么知道。”谢兰因的表情露了破绽,显得有些气急败坏,“你和他,你们多快活,你给他擦汗,做饭,其乐融融,你对我有过哪怕是一丁点的……”他本来想说“宽容”或者类似的词语,终是因为似乎不够恰当而打住,他别开脸,重新恢复冷漠,“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正是因为太了解了,你才让我感到恶寒。你那么长时间不找我,而是选择和他东躲西藏,不就是因为我把你送给王叔了,”他语含讽刺,“不就是因为不信我。”
寒无见如鲠在喉,艰难吞咽了一下:“我只是躲谢辞,刺客……”
“也包括我。”
“我没有不信你。我只是,我是想着亲口问的,但是当时发生了那么多事,我不知道怎么提,你的表现让我觉得,我以为,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,停了会儿,“我受伤了。很重的伤,”这些话说出来都让他自己觉得可笑,好像在讨要认同和关心一样,他不需要怜悯,他只是需要兰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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