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安全驾驶
“唉。”
林晗愁眉叹气,一条手臂松开,摸了摸自己肩膀,道:“天有些冷了。”
卫戈望了眼沉没的夕阳。几只鸦雀飞过霞光万丈的天空,落下一串串孤寂的长鸣。夜色将近,暮风犹带着热意,非但不冷,倒像是裹了层棉絮在身上。
他忧心林晗的身子,便伸手握住他的脉。林晗飞快地反握住卫戈手腕,半是撩拨,半是羞怯地抬起双眸,道:“路上风大,能不能让我跟你一块……就不必再骑马了。”
卫戈回过味来,明白他是想缠着自己,唇角弯了弯,打起了主意,低声道:“还有身斗篷,要不给你披上?两人同骑,天色昏黑,总是不方便。”
林晗暗暗咬牙,微微蹙着眉头,眼底水色潋滟,牵着他袖子道:“可是我想你,想你抱我。”
卫戈如愿听到他说出黏人的话,心里早就乐开了花,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懵懵懂懂,羞赧失色的模样,而后遵照着林晗说的,先将他抱上马背,再翻身上马,把他圈进怀里。
林晗侧身坐着,喜笑颜开地往他怀里钻,双手紧搂着腰肢不放。
卫戈的衣上,发丝上有股淡淡的熏香,也不知是何香方,清润不失沉实,幽袅却不孤冷,像是三月里浸了春雨的寒枝。
他闭着眼睛,放任自己沉浸在淡香之中。久而久之,那带着体温的气息像是也融进了他的肌肤里。
马蹄声急促清脆,山野的风如同河流一样翻涌着。
光是靠在这副年轻的怀抱中,他的血液间便涌起一股别样的悸动,好像他不再是个活人,而突然变成一块依附卫戈的物件。
这个念头仿佛幽暗的火苗,不仅没让他觉得恼怒,反而让他像是少年人初尝云雨一般,有股跨越禁忌的兴奋。
林晗按捺住怦然的心跳,仰头打量他俊美的容貌,暗暗设想着不同的画面。
一直以来,卫戈都把他放在心尖上护着,不论平时相处,还是房事,都竭尽全力顾念着他的感受,时时刻刻温柔相待。
可是,像这样的美人,倘若蛮横一些,粗暴一些,像挥刀杀人时那样狠厉果断,仿佛稍有不慎,便会被他用牙齿咬断咽喉,再温柔地舔舐着血肉,林晗绝不会有半点异议。
他甚至隐隐期待着这份仅存在于想象中的痛感和战栗,憧憬着这股极乐与死亡才能织就的快慰。
林晗垂下头去,止住了越来越失控的幻想,而这奇异的悸动却从身体上冒出来,烧得他肌肤滚烫。
卫戈扬鞭策马,丝毫未察觉他变化的心绪,只觉得怀抱里的身子微微发僵,像是根上紧的弓弦。
“含宁怎么了?”
林晗脸颊通红,埋在他颈窝,闷声说话:“就是……想你了。”
卫戈怔了怔,倏然笑道:“不是抱着你吗。”
林晗挺了挺脊背,余光瞥见飞驰而过的树影。马儿跑得很快,激起有力的蹄响。他的手指捏紧,再缓缓松开,最终下定决心,探到两人身前,摸索着身边人的腰带。
卫戈呼吸一滞,霎时明白了他的意图:“你……”
林晗蹭了蹭他的脖颈,在喉结上轻咬两下,留下一串齿痕。
“别这样,”卫戈呼吸重了些,迟钝地捏着他的手,“忙着呢,等回去再……”
林晗轻而易举地挣开手,道:“你忙你的,我忙我的,不是两全其美?”
卫戈凝视着他,忍不住吻了吻额头:“在这里不成,太胡来了,万一伤到——”
林晗解开腰带,把手探进他衣里,卫戈立时闷哼一下,抿紧了唇,哑然难语。
凌乱的呼吸在彼此之间缠绕不休。
光是替他抚慰,林晗已觉得情热难耐,等时机差不多了,便松开袍带,轻解罗裳,在颠簸中小心翼翼地抬起腰臀。
甫一相合,他便失声叫喊了出来,浑身颤栗不止。一息之后,更是颓然倾倒,昏昏欲绝。做到一半,林晗热汗遍身,再也动弹不得,只是餍足地喘息,恍惚间只觉得也变成了一匹马,正被一道强鞭密集地抽打着。
将近夜半时分才回到营中。这回玩得过火,林晗在路上便昏了过去,许久不省人事,搅得卫戈满心悔恨,后悔当时图一时之欢,没头没脑地许了他。
他把昏迷不醒的林晗抱进军帐,正要叫医生来看,便有个人影火急火燎地赶到门前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帐内灯火融融,林晗躺在床榻上,聂峥狐疑地盯着他潮红的脸,“为何要请大夫?”
“他……”卫戈紧盯着林晗,拿锦帕替他擦了擦脸,“是我不好。”
林晗在梦中呓语两声,像是感知到他的触碰,眼睫不禁动了动,仰头蹭他手心
聂峥看两人衣襟凌乱,身上有股同样的熏衣香,顿时心如明镜,不再多问。
苏忱背着药箱匆匆赶来,仔细诊治过后,语重心长地留下医嘱:恩爱有度,务必节制。
聂峥板着面孔,目光沉沉,道:“裴桓,他到底不是女人,由不得你胡来。”
卫戈久久凝视着枕被间的人,手心轻轻抚摸着林晗侧脸,平静道:“我从未低看过他。聂将军不明白两情相悦,情不自已便想承欢燕好的心境,故而会生出这样的误解。”
聂峥面带薄怒,低声道:“你!”
“唔,”林晗艰难地睁开眼,盯着昏黄不明的烛火,嗓音喑哑,“回来了?”
卫戈朝他笑了笑,柔声道:“醒了,可有哪处不适?”
林晗攀着他的手臂,爬起来坐着,望见四下围了一圈人,揉了揉眼睛。
“有急事么,怎么都到这来了?”
聂峥压下胸中愤懑,轻声道:“人已经抓到了,如何发落?”
话音刚落,林晗精神一振,双眼中的朦胧之色一扫而净。
“关在何处?”
“暂时扣押在营中。”
“好,”他淡笑一瞬,扶着后腰,换了个姿势端坐,“提过来,我有话要跟他说。”
聂峥微微颔首,便带着苏忱退下,快步出帐。待人一走,林晗便歪靠在卫戈肩头,指使道:“书案旁的箱箧里有副翡翠棋,取出来我俩下半局。”
卫戈替他揉着腰,道:“好兴致,不是要审人?”
林晗舒服地眯了眯眼,轻哼两声:“无碍,跳梁小丑罢了。”
第170章 弃子
卫戈步履轻盈,很快便取出他说的翡翠棋。二人在围屏间摆开棋局,闲适地对弈。帐中烛静声悄,一时只能听见翡翠子落盘的清脆声响。
小豹子溜进军帐,在林晗脚边逡巡不止。林晗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指头,它便纵身一跃,矫健地跳上膝盖,在大腿上趴着。
林晗提议下棋,思绪却不在棋局上,十来合内便错子频频。他却心气高,不思力挽狂澜,便要一错到底,时不时抬头瞟卫戈一眼,双目间有股子欲说还休的意味。
“你这样看着我,我也是不会让你的,”卫戈笑着,执起一枚棋子,在白玉棋盘上轻敲两下,“愿赌服输,输的人要答应一件事。”
林晗轻哼一声,看也不看局势,盲目落下一枚暗子,手上慢吞吞地拨弄着毛茸茸的豹耳。
“我还赢不了你这烂棋篓子?闭着眼睛也能让你认输。”
卫戈盯着纵横分明的棋局,小声提醒道:“盘角曲四,含宁,死棋了。”
林晗“唔”了一声,神思重回方格之间,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枚棋子。他腿间的雪豹眼目炯炯,忽地跳上棋盘一角打了个滚,搅乱了方做成的棋势。
林晗哈哈大笑,爱怜地抱起小猫,五指轻轻顺着头顶黑白相间的毛皮。卫戈把手中棋子放进篓里,无可奈何地注视着旁边一人一兽。
“耍赖。”
“它懂什么?”林晗无辜地睁着眼睛,不痛不痒地拍了拍豹子头,小豹呼噜几声,耷拉着耳朵,两爪搭在林晗手臂上,“好了,替你出气,教训过这小家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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