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因为南军“围攻”京城,禁军在施闲的带领下,重新回到京城。
“宋淮下令召见施闲入城。施闲没有听令,写了一封奏折,让宋淮出城劳军。”
“宋淮肯定也不听。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,多没没子。皇帝还当不当了?”竺年表情微妙,“那现在这样,禁军算是在保卫京城,还是在包围京城?”
熊北北一张憨厚的脸上,也跟着微妙起来,含糊道:“这也不好说。”
竺年把自己在阳州看到的情况说了。
熊北北又去把沙盘搬来,几个人在一起推演了一下。
尉迟兰对熊北北说道:“林州新城我们守不住,茅丘也守不住。他人不多,应该不会守。”
熊北北在听到阳州的情况,就已经明白:“他们这是要直接从这里过去,攻打南壶城?”
“应该会有这个想法,就看茅丘能有多少人了。”虽然熊北北反应迅速,撤走了新城大量的人员,但是在人均泥瓦匠的新城,还是有数量庞大的泥瓦匠以及原材料留下。如果茅丘有足够的时间,足够的人手,完全可以真的建造一个城。
到时候他们不仅守城简单,而且还能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,进可攻退可守。
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。不说别的,单就一个熊北北就不可能看着茅丘建城,而什么都不做。
另外就是建城需要的原材料,短时间内不会再有补给。现在城内的材料虽然有很多,却不足以造一个大城。
“海尾集那边怎么样?”
熊北北说道:“二宝哥把城造起来了,根本打不了。阳州到海州的大道也给封了,保管姜国的没法借道过去。”
众人交流完信息,已经是深夜。
竺年和尉迟兰这一回能安心睡觉,却不敢睡太死,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。
祁杨和祁柳已经给两人收拾好了行李,两人带着熊北北另外安排的二十人小队,直奔黑荥州。
原先跟着一起去阳州的十名骑兵起得也不算晚,在得知竺年和尉迟兰已经出发之后,羞愧难当:“我等训练不足,没法追随殿下和先生。”
他们现在醒来,还浑身酸痛难当,根本无法保证高强度的行军。
熊北北安慰他们:“你们确实还有进步的空间,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。殿下和先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,你们才训练了这么点时间,就想赶上他们的水平,想太多了。”
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军中好手,有出生好的,有天赋高的,有刻苦的;但是同龄人中间,能够比得上竺年的,到现在他也就勉强见到一个尉迟兰而已。
几个新兵蛋子,能够跟着两人跑一圈阳州,已经非常不错了。
竺年和尉迟兰其实状态也不好。原先跟着他们的战马情况还好,但也需要休息。后面他们从盗匪手上缴获的普通马匹,已经几乎全废了。
马都是这个状态,人就更别提了。
他们这一回出来,全都换了一批新的马。
三号营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。地形其实和峪州军营很像,同样是穿过一条狭长的隧道,区别只是峪州那边是一片大湖,而三号营是一条半大不小的河流。
隧道的地面是最早铺平的,但是离开隧道之后,很快道路就变成了普通的山径。尤其是到了接近人烟的地方,已经完全是一片荒山。
路其实都做过清理,能走人能骑马,只是刻意放任了草木生长,在这个季节很快就和荒山没什么区别。
等一行人上了大道,速度才算是提了上来。
休息的时候,竺年悄悄看尉迟兰,靠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先生……”
尉迟兰下颌绷紧,面无表情,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:“对不住,我只是有点担心。”
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,经历过的战阵绝对不少。但要说能有多少经验,其实得分情况。
像现在这种整片北地都乱成一锅粥,加上姜国搅局的情况,他也没有经验。
而且在经历了这两年的变化之后,他发现自己在处理尉迟邑的事情上,还是太毛糙。
北境尉迟镇守黑荥关,已经数十年时间。对上姜国,他们完全不虚,毕竟这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。
哪怕现在姜国要全力进攻黑荥关,而北境尉迟缺乏来自朝廷的补给,尉迟兰也不觉得自己会守不住。
就算他人不在,可北境尉迟从来不是单纯靠着一名尉迟血脉撑起来的,是由无数汇集在北境尉迟四个字下面的将士组成的铜墙铁壁。
但是尉迟邑绝对是个后患。
他在处理尉迟邑的事情上,先是没有一击必中,直接把人杀了;后续也没有留下仔细清理排除尉迟邑留下的后患。
现在的黑荥关内,肯定留有尉迟邑的人马,数量还不一定少。
若是换到现在,他处理的手段会更干净利落,绝对不会留下这些首尾。
“姜国对大月蓄谋已久。连我家这种北地都不放在眼里的野人,都安排了茅家这种手段。”针对北境尉迟这种老对手,姜国安插的人手肯定更多。
尉迟兰知道竺年没说完的话:“我知道,肯定不止一个尉迟邑。姜国连尉迟邑都能拉拢,其他人更不用说。”
尉迟邑好歹还是尉迟家的血脉,那些个养子呢?
姜国想要渗透,多得是漏洞可以钻。
这次他们行军,完全不考虑歇宿的问题,累了饿了直接在路边休息吃饭。没几天,一行人就像是刚从腌菜坛子里捞出来的一样,但是不敢停。
他们一路从迁山脚下走到东州,再从东州取道京城,最后才能往黑荥州去。
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,但是等他们接近京畿的时候,竺年的【眼】传递回来一个糟糕的消息:“宋觉撤了。”
姜国没有放过汾州。漫长的蒙山并不是只有黑荥、汾州、涉阳三个关隘,大大小小的关隘都被姜国攻打了。
很多关隘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,但他们不得不防。
姜国能够发动这样的攻势,显然是倾举国之力,胃口绝对不是从大月身上咬一口,而是直接要把大月一口吞下。
这是一个坏消息,但也是一个好消息。
“黑荥关现在还没丢。”不然姜国就没必要这么分兵攻打汾州。姜国要攻打大月,黑荥关是最好的选择,没有之一。
尉迟兰没说守住了,而是说还没丢,显然并不是很有信心。
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京畿地区,消息的传递变得通畅起来。
建立没多久的东风客栈虽然还很简陋,但是已经能派上一点用场。
北境尉迟和南王府的合作进展缓慢,但是和竺年在北地折腾的这一套系统融合,却几乎没有什么阻碍。
他们到达其中一家东风客栈的时候,掌柜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相关情报等候,脸上是掩不住的忧心忡忡,嘴上说着掌柜该说的客套话:“两位东家可算来了,热水饭食已经备下,还请诸位先行入内休息。”
几名店小二把马匹牵走,洗澡喂食,乃至于按摩。
士兵们同样被安排了类似的流程,还有大夫过来把脉,根据他们各自的状况按摩放松加上熬煮药剂。
竺年和尉迟兰更是如此,只是他们在洗澡吃饭的时候,听掌柜把消息都说了一遍,没有任何浪费的时间。
比起熊北北那边的消息,掌柜这里的消息更多更杂。
“黑荥关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太好。我们这边筹措了一些物资过去,但是用处不大。现在黑荥城内有些控制不住,鱼龙混杂。尉迟邑带着姜国的部队,要和旧部里应外合。那边传回来的消息,顶多半个月左右就要全部撤走,意思是尽可能保存实力再图后事。”
尉迟兰早有预料,但听到这个消息,还是脸色难看,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:“继续说。”
掌柜惴惴:“是。禁军撤出沃州之后,当地出现了一支天罗教,不知道哪里来的,领了许多百姓,现在和当地的世家大族在打对台。他们打不进城里,世家打不出去。”
“啧。”竺年听到这种奇怪的教就觉得不爽,“京城那边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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