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蒙蒙亮,竺年就被警醒,睁眼一掀帘子,就对上尉迟兰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:“尉迟兄这是没睡好?”
尉迟兰没理会他的话,只对他一揖到底:“年弟昨日之言,兰受教。”
竺年后脑勺抵着船板,让也没地让,一脸懵懂地听这位才华横溢的学霸,把自己从头到脚夸了一遍,表情渐渐放肆:“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背书了?”
尉迟先生:“不,书还是要背的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肉票的自我修养
尉迟先生 (/ω\\):一定要配合绑匪,毕竟绑匪可爱。
尉迟先生(〃ω〃):再给自己找一份工作,毕竟绑匪可爱。
尉迟先生?(? ???ω??? ?)?:成为绑匪的先生之后,就可以撸猫……撸绑匪辣~毕竟绑匪可爱。
(完)
第四章 一不做二不休 ...
竺年没让尉迟先生给抽查背书,欺负书生反应慢,发挥了学渣天赋,施展了终极绝招——逃课。
速度快到尉迟兰都不知道竺年什么时候走的。
如今船上还是船家四口人,加上帝后和看守他们的四个人,一个他。代替竺年的,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,个头不高,浑身透着凶悍。
和竺年那种天天放话弄死这个杀了那个,都没人把他当回事的不一样,这位仁兄只是随意扫过来一眼,都能让人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。
最明显的改变是,帝后就像是修了闭口禅,连哼唧都不敢哼唧一声。
他对尉迟兰倒是很客气:“您就是尉迟先生吧。在下竺祁,是糕儿的奶兄。”
大户人家中,乳母的地位比普通下人要高很多。奶兄弟几乎可以当半个亲兄弟,没出意外都是左膀右臂。这位奶兄还得了竺姓,恐怕都被南王当半个儿子养。
尉迟兰清楚自己的身份,并不会因为被叫一声先生而拿乔,客客气气回礼:“不敢当先生,竺祁兄,还是直呼我名字便是。”
竺祁连称不敢,替自己逃课的奶弟弟解释:“糕儿还有些事情需要做。咱们这边顺利的话,明日就能到楚江,应该不日就能和糕儿他们汇合。”
尉迟兰点点头,不去问究竟竺年需要做什么事情,就如同当初没有问为何竺年单把自己带在身边,罗家其他人则被南王妃带走一样。可能是南王妃那边遇到了些麻烦,竺年过去接应吧?听竺祁的话,似乎没什么大问题。
这一路过来,竺年和帝后没有明说,但是他结合到了京城才知道的一些事情,尤其是罗家的“家风”,随便想想也能猜个大概。尽管堪称荒唐,但不能说不可思议。
然而他再怎么聪明,也想不到不是南王妃那儿遇到了什么麻烦,而是南王妃给别人带去了麻烦。
竺年过去,显然是要把这个麻烦继续扩大。
楚江天堑,斩断大月南北。
河道最平缓的一段,在北地叫江州,在南地叫岱州。
两地沿岸设有无数渡口,有供大船停泊的,也有小舟行驶的;各种官渡、商渡、野渡不知凡几,是南北交流的最主要通道。
为了防止水匪劫掠,两地都不可避免设置了驻军。不过伴随着发展,驻军变成了官方收费站,甚至都不好说究竟是水匪抢得多,还是官兵收得狠。很多普通散客和小商人,情愿多冒一点风险,少花一点钱,选择野渡。
竺年离开渔船,岸上是他奶兄竺祁来时骑的大青驴子。
颜色青灰的驴子,个头比黑色的小毛驴要高出很多,速度不慢,还不比骑马打眼。
他这回走的可不比出京时候的官道,而是真正的羊肠小道,是当地人自己走的,晚上一个人都没有,倒是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响动,光是听着声音,胆子小点的靠脑补就能把自己给吓死。
惊蛰未至,如今蛇虫鼠蚁都还没出来。就算都出来了,竺年这个在南方长大的也不怕。谁不知道和南方的虫子比起来,北方的虫子就是弟弟。
至于人……呵呵。现在大部分人能吃饱的都不多,更别说肉蛋奶营养均衡了,夜盲症的人数多得吓人。晚上想出来打劫,起码得点个火把。
再不然,他也有小地图在啊。以现在这个科技水平,小地图几乎是无敌的。
目前已经四级的小地图,能够记录他经过的半径30米范围内的地形,并且能够标注周围4km内阵营和数量,目前还没发现掉链子的情况。之前能够察觉皇宫中的变化,并且及时接应他亲妈,就是因为小地图上阵营显示的突变。
大青驴子在竺年的驾驭下,一点都看不出对周围地形一点都不熟悉,看到代表罗英的绿点的时候,时间才刚子时。
十四的月亮又大又圆,映着蒲水边上几缕干巴巴的芦花,显得有点寥落又有点好笑。
环绕京城的常水,在离开京城折向南不远后,就一分为二,成为丹河和蒲水两条支流,注入楚江。三条不小的河道中间,形成了一片三角洲。由于水汽过于充沛,大部分地方都不适合居住,长满了芦苇荡,以及盗匪。
盗匪比较多地方,芦苇也不太有人收割。沿河的地现在还冻得梆硬。以竺年现在一个还在长身体的瘦巴巴的少年,站在芦苇丛里,外面看过来,根本发现不了。
借着风声的掩护,他来来回回绕着江州水军的营地转了转,尽量把地形和敌军的情况记录一下。江州水军表面嚣张跋扈,没想到军营布置竟然如此谨慎,在大月腹地,竟然也明暗哨卡一个接着一个,一会儿他行事得更小心。
江州水军的布置确实堪称严密,但是负责哨卡的官兵却并不怎么负责。
同样的道理,军营位于大月腹地,周围硬要说能算得上威胁的,一是隔壁丹州的水匪,二是楚江对岸的岱州水军。
是水匪想早日投胎,还是岱州水军想造反?
都不可能,对吧?
当然,哨卡内的官兵们样子还是要做的,毕竟偶尔会有上级巡查,若是被抓到的话,少不了一顿军棍。
少则三名,多则五名的哨卡,所有人都是轮流值守,尤其是到了后半夜,同一时间清醒的只有一个人,也是睡眼朦胧,剩下的一些全都蜷缩在角落睡得香。
竺年悄无声息地摸掉一明一暗两个哨卡,看着视野中统计数字跳到86/100,他的眉头跳了一下。
小地图什么都好,就是这个升级方式实在难受。他又不是杀人魔王,真的杀人又不像游戏里杀人。
他怀疑自己这个金手指,就是因为他以前打游戏经常当人头狗的报应。
可是,不抢人头,他一个小打野,怎么才能发育成别人大爷呢,对吧?
剩下的哨卡内人数最少也有七名,他没怎么琢磨,就直接换上一套江州水军的军服,顺手把其他人的也扒了藏好,准备一会儿有机会让驴子驮回去。
正在他往另外一个哨卡摸过去的时候,地图南端边沿的红点少了几个。
他靠近哨卡的速度没慢,知道是他家娘亲那边开始动手了。
北地常年身为天下的经济文化中心,中间又有楚江阻隔,许多文人士子对南地的印象依旧停留在落后野蛮。稍有见识的,顶多就是知道南地每年上贡的各种水果很不错,另有些皇家园林里的珍奇花卉、奇珍异兽,甚至还有一副比一间屋子更大的鱼骨。民间不是压根就不知道有南地,就是流传着南人茹毛饮血的传说。若说第一代和第二代的南王还有几分能耐,现在的南地在哪怕当今最高统治集团的眼中,连当质子的必要都已经没有了。
要知道早几代的时候,南王世子在京为质属于基操。
搁现在,北地人连南地的民间环境都不知道,更不知道罗英这位南王妃,是真正帅兵打过好几次仗的,水平还相当不错。
当然,再怎么不错,罗英现在手下满打满算就百十号人,肯定不能对江州水军怎么样。说白了,就算打赢了,难不成还能守下来不成?
关于这次的行动,罗英和竺年早就已经推演了好几轮,可行性很高。
在“邀请”帝后之后,他们和北地的关系,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再一家亲。既然是敌人,既然自己还抢占了先机,那尽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,是绝对要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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