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们想逃命也走不动,连骂人大声一点都没力气,只能哆哆嗦嗦求饶。
“那是卫十二,卫侯的侄子,王爷还是饶了……拿着他去和卫侯谈条件……”
这一路赶时间,竺年抓人当然没那么细致,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挨个儿审问身份之类。一听到这话,他倒是觉得挺好:“还担心卫侯人老眼花认不出来人呢,这不正好嘛。”
城墙上的人不知道他们这边在说什么,只看他们推了投石机出来,距离很远,人也不多,瞧着不像攻城,还以为他们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,赶紧敲钟警报。
其实面对投石机,他们也没有太好的防御方法。
神火炮威力巨大,但好歹城墙还能挡一挡,打不了那么高。
卫侯着急忙慌上城墙一看:“前几天还没有呢,他们上哪儿变了这么个大家伙出来?”
这次竺年军随身带的最重的军械就是神火炮,剩下更多的是迷你投石机,样子更像是迫击炮,用来发射惊蛰的。主要作用也不是杀伤,而是扰乱敌方阵型。
现在这么个一看就特别巨大的,是匠人们就地取材造出来的。
投石机的威力巨大,护卫不敢让卫侯在城墙上多待,赶紧护着他往下走,才刚转身走了没几步,就见一个会出声的“炮弹”从不远处飞过,“噗嗤、噗嗤”挨得很近的两声落到城内的地上。
护卫的第一反应是护着卫侯蹲下,然后一路跑到城下,才后知后觉:“侯爷,刚才好像是扔了两个人?”
有士兵脸色惨白地一路跑过来,到了卫侯面前勉强镇定下来说道:“侯爷,是……是十二郎。”
卫侯愣了一下,才比划了一下天上,小声问:“十二?”
士兵哆嗦着说了一个“是”,几乎把脑袋埋到胸口,都不敢去看卫侯的脸色。
卫十二郎排行十二,却是卫侯亲兄弟的嫡长子,而且颇有才干,哪怕卫侯自己也得说一声比自己亲儿子卫玉要强多了。
卫玉死了之后,卫十二是他重点关注的晚辈之一。
他接二连三受到打击,此刻人都摇晃了一下,要不是有护卫扶着,险些摔倒,哑着声音说道:“去看看。”
有人急匆匆从城墙上下来,急促地说道:“侯爷,您赶紧上城墙去看看。贼子拉了好多人想要扔过来!”
一群人倒抽一口冷气,合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来不及说什么,众人又上了城墙。
护卫看卫侯腿脚不便,干脆背着他上去。
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具体谁是谁,但是巨大的投石机格外显眼,站在投石机边上一长串衣着褴褛的人也格外显眼。
另有几个人慢吞吞往城门口靠近,平地走得三步一摔。
身后一排弓箭手指着,他们不敢走太近,更不敢逃命,只等走到足够让人看清楚的距离,才停下来。
卫侯有些老眼昏花,看不清来人,但其他人很快就认出来,说这是哪里的县令,那是谁家的儿郎,一个个都是卫州重镇的官员。
这些人出现在这里,显然代表着其他地方失陷。
卫州城解围的希望又少了一层。
一群卫州官员站在城墙下,干巴巴地说着劝降的话。
站在城墙上的人大声斥责,一排排的能言者上墙。不管他们嘴上骂得再怎么凶,再怎么难听,心里面都觉得大势已去。
祁二宝给竺年搬了个折叠椅,甚至还铺了金红色的厚垫子。边上一张小折叠桌,摆着一束红艳的花,还驾着炉子煮茶。
他们能够顺着风听到那些人在骂什么。
祁二宝等人听得直皱眉头。钱银更是直接把巨弓拿在手里,问竺年:“我让他们闭嘴。”他们金尊玉贵的小王爷,怎么能让这等人能够污言毁伤?
竺年倒是无所谓。
你死我活的立场,只是骂人算什么。
他不也还让人吹唢呐嘛。
竺年拿着一把花生,耐心地捏开壳吃:“不用这么麻烦,再扔两个过去。”
这些顽固派,不是姓卫的,就是和卫家关系亲近到没法摘干净的。这些人属于就算是投降了,也没人会信的那种。
对竺年来说,他也看不上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。
没错,他是缺识字的各方面的人才。哪怕没有专业技能,只要识字懂点算术,培养起来快,干什么都行。
但是,他会让这些俘虏干管理?他肯定信不过啊。
这些俘虏只配去干苦力,但这些人能干什么苦力?怕是连块砖都搬不动!
这些花生是祁二宝做的。他没那么多时间,直接带壳放在细沙里炒的。一点调料都没加,更合竺年的胃口。
钱银已经转身去绑人上天,没一会儿看着两个人“啊~”地飞过去,看着城下卫州的官吏们闻声跪倒在地,哼笑了一声,嘀咕:“晚上定要摸掉几个人头,看他们死了,嘴还是不是硬的。”
一个个熟面孔在自己面前变成一滩滩肉泥,这种冲击力,让卫侯难以承受。
有人觉得竺年欺人太甚,但又怕竺年再把自己的亲朋好友扔进来,骂都不敢大声。
再听听卫州的那些官吏在城下劝降的声音,是个人都忍不住动摇。
打?打不过。
等?自家亲朋好友先死绝。
被竺年抓住的这些人,可不都是姓卫的。就算是姓卫的,也不是卫侯一个人说了,就能主宰他们生死的。
这些人有自己的父母亲朋。
总不能卫侯自己儿女死绝,就能够不顾家族中其他人的死活吧?
再说现在眼看着整个卫州除了府城,已经全都落入敌手。他们等,能够等来什么呢?
然后他们等来了姜扶,被装在囚车里,押解过来的常王。
这已经是竺年摆桌子喝茶的第三天。看到姜扶的时候,他放下手上的书册,指着不剩几个人的俘虏:“阿扶弟弟来得真慢,再晚点我人都快打没了。”
姜扶没有上枷,盘腿坐在囚车里,看着像牲口一样捆扎着丢在投石机边上的俘虏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:“世人道你仁善,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?!”
“我也不想啊。”竺年站起来,扯了扯袖子,理了理衣襟。
他这些天为了照顾对面城墙上眼神不好使的卫侯,穿的衣服颜色都尽量鲜艳,感觉自己整天姹紫嫣红得像朵花儿似的。
“他们又不是我的百姓。他们想我死,我干嘛要对他们仁善,我又不傻。放心好了,念在你还叫过我一声年哥,我不会把你扔过去的,回头我带你去和二弟、奶奶团聚,也省得薛家妹妹挖空心思想着救你出去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糕爹ˋ﹏ˊ:担心儿子心软。
先生⊙ω⊙:胖狸奴心太软了。
敌人+▽+:嬉王心软,投降了就没事。
糕儿ˋωˊ:咪……嗷呜~说什么呢!
(完)
第二百一十六章 米花糖 ...
姜扶听完竺年说的话,感觉脑袋瓜子嗡地一声,明明每个字都听明白了,组合起来又不知道其中的意思。
太后去世的时候是秋天,姜扶哪怕在卫州回不去,消息也是知道的。
“啊!你还不知道。”竺年走到囚车边上,直视姜扶的双眼,“奶奶想葬在夕照原。父皇让我和二弟给奶奶扶棺过来。我担心奶奶一个人在底下太寂寞,送了二弟去陪她。”
姜扶是长子,和二、三两个弟弟的年纪相差不多,但小孩子相差三四岁,差距格外明显。
二皇子出生的时候,姜扶已经开始上蒙学。但两位小兄弟开始正经上学的时候,他又更快了一步。
哪怕姜卓顾念着姜扶不是嫡子,没有安排帝王的课程,但其它身为皇子的课程是一点不缺的。
姜扶忙于课业,和其他几位弟弟妹妹,关系都不算亲近。
但再怎么不亲近,那也是他的亲兄弟!
“你……”姜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。
他倒是想说几句威胁的话,但是这一点意义都没有,甚至都没办法逞口舌之快。
竺年是什么人?让他给太后扶棺落葬,那不是陪葬也是拘禁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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