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有人从涉阳关出来,就被南军吃掉。
几次找不到突围的方向之后,涉阳关的守军开始组织大股部队主动出击。
几十万茅军主力在阳州内部,他们还担任了后勤补给的重要任务。他们绝对不能固守不出。若是他们这条线直接断了,前线的几十万茅军面临的情况会变得极其糟糕。
所谓的大股部队,其实就是人数还算可以,能有个一两万人。但质量方面显然不能和茅军主力相提并论。
茅军守将觉得这已经是对南军的重视,觉得哪怕自己是二线部队,南军显然也不是阳海军的一线部队。
只要南军没有施展妖术,他们姜国男儿怕什么来着?
然后,竺年就用妖术·神火炮开始轰。
鸟炮毕竟只是鸟炮,现在压根打不准,面对小股部队,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。面对这样的大部队就不一样了,闭着眼睛打也能打中。
在城楼上观察战况的茅军守将大声骂了一句姜国土话。
不想承受过多的折损,茅军很快就撤回了涉阳关内。
但是关内也不太平。
南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了两边的高峰,现在不往下砸神火炮了,而是往下丢各种真真假假的劝降消息。
不认字也没关系,有许多活灵活现的火柴人小图画。
什么茅丘被宰了,茅军主将被困了,姜国已经降了,茅军主将已经降了。今天茅军死伤一万,明天茅军死伤两万。
总之没有一个好消息。
刚开始没人相信,但是看得多了,总会有人相信。
尤其是他们现在被堵门挨揍,怎么看情势都对他们不利。
如果前线他们占优,那么前线应该能够回援,再不然阳州这边应该也没有这么空闲,能够有多余的兵力来这儿堵门,瞧着还很悠哉,一点都不着急。
废话,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是阳海军,和南军有什么关系?
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杨凉,现在只能腹诽,以前和竺年的亲近荡然无存,听着他偶尔叫自己一声小叔叔,都感到后背发寒,总觉得每一声小叔叔里,都带着算计。
只是想让小叔叔帮忙指导功课的竺年:好叭,他好像失去了一个课外辅导老师。
哎呀,他都习惯了。
先生们总是弃他而去,课外辅导老师老师也得逃不过奇怪的DEBUFF。
竺年坐镇涉阳关,很快就觉得有点无聊,干脆把指挥权交给一名南地将领,语气不太正经:“我去找熊北北玩儿~”
中年南地将领就像是看着自家小孩儿出门找小伙伴玩耍一样,语气轻松地嘱咐:“去吧,路上小心,别回来太晚,顺便给他带点东西去。”
“好哒~”
然后十七岁的少年郎就像个七岁的小孩儿一样,蹦蹦跳跳地走了。
看得杨凉满脸震惊。
中年将领笑呵呵地解释:“别太拘着孩子。男孩子嘛,是要在外面多耍耍的。”
不是,这是多耍耍的问题吗?
杨凉震惊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。
现在的战局确实不如之前那么紧张,但再怎么样,大家是在打仗!
严肃点行不行!
跑出去的竺年就像是准备去郊游一样,也没带多少人,过了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间,就带着人骑上马出发了。
没走出多久,一行人就热得浑身湿透。
“怎么阳州比咱们南地还热?”
“是啊,梁州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凉快了。”
“南泉应该还很热吧?”
“南泉什么时候不热?”
“有一次我冬天去南泉,满大街都是光着脚穿短袖短裤的。”
“南泉冬天这么热很少见啦,冬天也是要多穿两件衣服的。”半个南泉人的竺年很有发言权,“南泉冬天还下过雪呢。”
“噫?骗人。您见过?”
“没有。我高祖奶奶说的。”
一行人虽然都是南地人,但是来自南地各个地方,风土人情都不太一样,还能交流几句方言。
他们现在一路往东,这一片区域已经被此前分兵走的熊北北部队,认真清理过了,非常安全。众人的心情也很轻松。
沿途的村庄都恢复了正常的生产秩序。秋粮已经收割完毕,农人正在翻耕田地。
阳州湿热,这个季节他们还能再种一茬蔬菜。
等到了晚上,他们还在集镇上买到了一些热食和新鲜蔬菜。
他们大小也是一支军队,人数太多,肯定不能在集镇上过夜,就在外面驻扎。在亮出了南军的旗号后,有许多百姓拿了各种东西来送给他们,想要推据还不行,最后竺年让用糖和盐来交换。
阳州不产糖和盐,价格非常昂贵。
阳州当地的富户,如杨家等世家大族,能够喝奶茶熬煮蜜豆,但普通百姓的生活还是很紧巴的。
盐得掂量着买,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一些来甜甜嘴。
他们这边被姜国军队肆虐**最为严重,虽然偶尔知道一些杨将军和姜国军队打起来了之类的信息,到底不真切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姜国军队赶跑。
姜国军队占领了阳州北部,压根不把当地人当人看。
他们虽然还能在田间劳作,但是从未想着这一批秋粮能够落入自家的粮仓。
万万没想到,解救来得这么快。
他们不知情,姜国军队显然更加不知情。那些凶神恶煞的军汉,竟然被三下五除二就清理了干净。
救他们于水火的是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南军,但不妨碍他们对南军感到亲近。
南军还留下人来帮助大家重新开始生活,帮助组织秋收,还开了义诊。
现在他们看到另外一支南军,本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,没想到还能收到珍贵的盐和糖。
“南军是好人啊!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有人悄悄地说:“比杨家还好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比杨家好。”
阳州气候好物产丰富,当地百姓的生活还是相对不错的。但杨家对于阳州的管理水平,其实有点类似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。
杨家毕竟是勋贵,带兵打仗可以,发展经济着实不太行。
而且杨家势大,虽然历任阳州知府都是朝廷派出来的能人,但在杨家的压制下,要不就当个杨家的应声虫,要不就是被打压架空。
类似这次秋收这种,工具数量有人统计,不够了会发放调度,坏了有人修理;每个人都安排到合适的地方,老弱有人照料等种种举措,他们还是第一次体会。
秋收当然很累,先前的兵灾也对很多家庭都带来了沉痛的打击,但他们却充满干劲。
竺年不知道熊北北做了什么,但当地有留下来的工兵,一番汇报之后,完全明白了。
“你们做得很对。”竺年对庶务这方面比对军事更熟悉,“我想个办法去劫点粮草,不然百姓这个冬天要缺粮。”
兵灾为什么会被叫做灾?无外乎军队,尤其是敌国军队所到之处,几乎能把当地给搜刮干净,和蝗虫过境没什么区别。
小地图可以让竺年对局部战争了若指掌,本来他只想把周围的一片地区清理干净,现在确立了目标立刻高效运转起来:“来,咱们打个游击~”看看能不能摸摸茅军的小屁股~
老虎的屁股摸不得,猫猫的屁股是可以摸哒~
“嗷!”一众骑兵听到竺年的话,全都兴奋地涨红了脸,发出野兽一样的呼喊。
身为军人,他们的升迁待遇是和杀敌数量直接挂钩的。
在不久之前,他们大部分还是没有马匹的“骑兵”,若是这次能够有所斩获,他们就能“转正”。要知道在南地兵多马少,但凡他们表现差一点,说不定回去就轮不到他们骑马了。
竺年也不去和熊北北汇合,直接找到大道,骑马南下,等看到茅军的影子之后,才开始仔细谋划。
他亲自带领几名斥候深入敌营,经过一番摸索,掌握了粮仓的位置。
粮仓和武器库一样,向来是军队守卫的重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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