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他们的行动更加谨慎。
平原地区,尤其是敌方有城墙,哪怕是还没有完工的城墙的优势,不需要望远镜就能够很远就发现他们的踪迹。
竺年不知道他特意配给的做工很拉胯的雪地迷彩,能够把敌方糊弄到什么程度,只能尽量把行动改成晚上,并且尽量快速转移。
几天过后,戍边的军营那边人都快疯了。
姜国养马的条件非常好,确实有很多骑兵,但不表示他们戍边的军营——军队系统里的底层,也能有多少骑兵。
骑兵搁哪儿都是最精锐的作战部队,除了回来休整,几乎不会用于单纯的防守和预警。
尉迟邑的骑兵队伍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,受到攻击的时候,他们还以为是安昌那边又来人了。
这一段国境线非常长,大雪一下,压根看不出哪儿是哪儿。出去路走长一点,都不知道家是哪边。
他们点了烽火台求援,但是在这种风雪能把人眼睛都糊住的天气下,他们也不知道多久能传递到。
想出去求援,在找不到尉迟邑军队的情况下,最保守且安全的做法就是顺着未建成的城墙,去找姜扶。
本来姜扶也在他们这边,但毕竟过年嘛,人家是王爷又是大皇子,安昌那边也不至于真的大雪天也丧心病狂要来攻打,就回到附近的一个小城去过年了。主要是打了两年,周围的百姓都撤离得差不多了,安昌过来人要是不深入,他们也骚扰不了什么。
太深入的话,还容易被抓到。目前已经安分了好一段时间。
万万没想到啊……
“安昌是真的疯了!”
“我怎么觉着来的方向不太对呢?”
“不管什么方向,咱们只能守住营地。”
“是!”
营地还有拒马之类的工事在,要是出去,先不提迷路的问题,大雪天行军,不能敌人来袭,他们就得倒下一半。
外面协防的堡垒,在不知不觉中一座座倒下,像是被风雪压垮的一样。
派出去求援的斥候,无论派出去多少人,什么时候派出去的,第二天早上都会被整整齐齐堆在营地门口。
营地里人心惶惶,谁也不愿意去值守,怕接下来“风雪中的鬼”会来收割他们的性命。
风雪天中打仗埋伏都不好受。
竺年他们也很艰苦。好在他们作战经验不算充足,后勤保障经验那全天下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。
他们本身就做了充足的防寒保暖的准备,又有距离不远的小城作为后勤补给点。那边要什么有什么,压根不慌。
等军营那边被他们围到自闭后,只需要一部分人留下继续对营地保持压力,剩下的人则被竺年带着,往石原的另一边去。
这边的地图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清楚。唯一的情报还是来源于沈化搞到的一张很不清晰的舆图,覆盖的范围也很有限。差不多就是一片石原,再往西就是不算丰饶的草原,几个湖泊一条河流的大概位置,剩下的什么村镇城池,一概不清楚。
这时候竺年手下的精锐斥候们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。
每天分成小队,三五人一组分不同的方向不停探索。
竺年自己一个人一匹马就行,一边跑一边有些奇怪:“小叔叔大冬天的,追到安昌去做什么?”
作者有话要说: 今日份的野王年
野王 (=?ω?)?:别浪。
手下≡Σ((( つ??ω??)つ:正面刚!
野王 (=?ω?)?:猥琐一点!
手下≡Σ((( つ??ω??)つ:冲!
野王╭( ̄▽ ̄)╯╧═╧:行叭,先把敌人找到。
手下(; ̄Д ̄):……
(完)
第二百一十二章 俏郎君 ...
竺年不知道的是,尉迟邑还不仅仅只是追到了安昌,他是直接奔着安昌的国都去了!
尉迟邑是真心被打烦了。
他自诩打仗几十年,除了被自己的侄子尉迟兰“暗算”,导致棋差一着之外,剩下的在战场上他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。
尉迟泰河在边境上再怎么滑不留手,整整两年时间,他也摸到了路数。
虽然不知道尉迟泰河不在黑荥关待着,怎么跑来这边了,但他着实被打烦了。
作为一支拥有一万多骑兵的军队,他为什么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?
不管对面是谁,打的是安昌国的旗号总不会错。
军队能跑,安昌国能跑吗?
尉迟邑就直接带着军队杀向了安昌的国都——兴南。
竺年是完全不清楚,找了附近几个比较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,尉迟邑的影子都看不见。
连日的风雪,导致压根没办法追踪痕迹。
好在过了几天,他们找到了尉迟泰河。
尉迟泰河看到竺年跟看到鬼差不多。稳重的汉子失态到声音都变了:“你们怎么找到的?”
竺年不好说自己看到地图上的绿点,在附近转了好几圈,才摸到了位置,只能含糊道:“就……凑巧。”
这地方真心难找。
谁能想到几乎一眼平的地方,其实也有起伏。
附近有个村子的痕迹。说是村子,其实就三户人家。房子就是最普通的牧民的房子,看得出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。
谁能想到从这个村子后的小坡往后绕过几个坡之后,还藏着个世外桃源?
这几天温度明显降低,外面已经连着下了小半个月的雪,这里不能说绿草茵茵,但视野里确实有不少绿色。
河流还在流淌,只在一些背光处有一些零星的积雪和薄冰。
因为地形和石原没啥人之类的问题,这个不算小的盆地竟然就没人发现。
一排排的房舍整齐划一,俨然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市。接纳竺年这几千人也完全不是问题。
安顿下来之后,尉迟泰河把竺年带到食堂,沿途给他介绍这里的情况,等坐下来之后说道:“其实是有人的。这不,被我们占下来了嘛。”
旁边一个黑发碧眼的姑娘给他们端上酒菜,看竺年好看就冲着他不断地笑,用口音很重的官话说了一句:“俏郎君。”
竺年一开始没听明白,只人家姑娘冲着他笑,他也就冲着他笑,等看到尉迟泰河不怎么好看的脸色,才猛地反应过来:“我不是我没有!我对先生一心一意!”
尉迟泰河审慎地看了他一眼,表情比先前严肃多了,话倒是说得很客气:“年轻人嘛,有些想法是正常的。不过阿弟对你如何,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竺年猛点了两下头,“我刚才就是单纯没听懂她说的话。”
尉迟泰河看着风尘仆仆,还难掩容貌出色的青年,也难怪姑娘会喜欢。
安昌和姜国交界这一带,气候相对干燥,首先人的皮肤就没那么水灵。
竺年是南方人,哪怕已经在北方生活了几年,也都待在水汽充沛的地方,加上底子好保养好,光是皮肤就胜出整座盆地。更别说竺年的长相本就是万里挑一。哪怕是尉迟泰河从小见惯了尉迟兰那样的相貌,也觉得竺年的相貌没的说。
而且竺年明明长得极好,却不像尉迟兰那样天生带着一份疏离。竺年长得好,只会让人觉得好亲近。他想要发挥一点威严,还得刻意端一端。
尉迟兰则恰恰相反,想要显得亲近,才得刻意收敛一点。
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两人简单吃过了饭,就回到了尉迟泰河的营房。
红二没事干,就又担当起了竺年的长随的角色,主要是找个借口蹭竺年的住处。
他们在炕上坐下之后,尉迟泰河就拿了几幅舆图在火炕上直接铺开:“安昌这个国家……不太能算一个国家。”
“嗯?”
尉迟泰河就一边指舆图,一边说:“你看他们的面积不小,不能和姜比,起码也得是大半个大月北地。但是这片地方几乎无险可守,稍微弱一点,就会被外族入侵。等他们强一点,又反过来去入侵别人。除了三个还算大的城,其余只有一些散落的小部族。每年他们会在差不多的时间,前往一个地方进行交易、相亲之类,类似我们那儿的集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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